唐天有些愕然,之前他也曾想过吴友倩和安宁财团之间,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可怎么也没想到,吴友倩居然是安宁财团用来拉拢贵宾的交际花!
如此说来,唐天倒是明白了吴友倩死前,为何刻意地让自己注意到屋中曾有男人居住过的痕迹了,看来她和陆安一样,在接到电话后就已经明白到底是谁要杀自己灭口。
只可惜,吴友倩没有陆安这样当断则断的魄力,而自己想明白的也太晚了些!
唐天心中万般感慨之际,忽然想到了康阳,在这场正义和邪恶的博弈中,康阳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仿佛看出了唐天的疑问,陆安也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自顾自地接着往下说。
“康阳和我们都不太一样,他是一个白手套,负责联络国内外的各个合作方,甚至有很多国外的公司,安宁财团方面都没有掌握具体的联络方式,只能依靠康阳居中联络凑局,而这,也是我之前认为他不会死的原因之一!”
“至于说我自己嘛,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沾湿了鞋子,但是一旦我出了事情,安风物流集团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安宁财团也绝对得不到半点股份!这是我为自己安排的保命符,只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保命符失效了!”
说到这里,陆安又猛抽了几口雪茄,烟雾缭绕在他面前,颇有些陌路枭雄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安宁财团的所有匿名持股人,都是他们养起来随时收割的韭菜,而现在,安宁财团觉得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就准备将你们这一波韭菜全都割掉?”
唐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他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安宁财团就是子午会用来隐藏成员身份的遮阳伞。
“很显然,我们这些人全都离奇死亡之后,关于安宁财团直接参与犯罪活动的证据,也就全部烟消云散,他们随时可以重新挑选七名,或者更多的匿名持股人,继续用这种几乎是压榨的手段,收拢海量资金。”
陆安掐灭雪茄,眸光里闪过一抹狠戾:“不过,他们终究算错了一步,我陆安不是吴友倩那个懦弱愚昧却自认为精明的傻女人,也不是康阳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脑袋瓜子的穷酸书生,哪怕死到临头了,他们还傻乎乎地一步一步被安排,我陆安,绝不会像他们一样重蹈覆辙!”
唐天来了兴趣,陆安的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烟雾缭绕中,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宛若实质的杀气,也正是这种杀气让唐天更加确定,陆安的身上肯定背着人命,而且绝对不止一条!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孽,落在你们手里,最后肯定难逃一死。但是死亡也分很多种,有人死得一声不响,而我死了,也要拉着安宁财团陪葬!”
陆安感觉唐天看向自己的目光很古怪,心里没由来地更加烦躁:“我掌握着安宁财团用来收拢资金的十多个海外账户,还记录着安宁财团多次直接参与运输贩卖毒品的铁证,这些铁证足以让安宁财团从云巅跌落!”
陆安这番话里充满滔天恨意,时至今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当年的那个错误决定,就如同杠杆一样,将他的命运车辙撬偏了轨迹,短短十一年来,陆安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工薪阶层,一步步走到了覆盖数省走私网络掌舵人的位置,可他的内心又何曾有过安宁呢?
十一年来,陆安用安风物流赚取了巨额财富,可这一笔财富里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唐天暗叹了口气,从陆安的脸上他看到了太多情绪,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陆安的另一面又何尝不是凄美的故事呢?
“安宁财团匿名持股人名单上,除你之外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你都知道多少?”
“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是无法判断真假!”陆安犹豫了几秒钟,在唐天追问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姓赵,是王旗的秘书之一,基本上和王旗形影不离,八成是王旗的情人,她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们都要多,康阳都死了,我也接到午夜电话了,她却什么事都没有,估计是王旗舍不得那么快就对她动手吧?”
“等等!你的意思是,赵雅茹现在在国内?”唐天有些发愣,从陆安的语气里听出,这个女人现在竟然在国内!可贾左祯那个老神棍的调查结果里,赵雅茹应该在韩国才对!
“怎么可能在国外!”陆安的反应有些激动,他脸上露出一抹嗤笑,看样子对王旗的为人非常不耻,“就王旗那好色如命的家伙,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国内?你们的调查结果肯定有问题!”
只是这话音刚落下,陆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道:“诶?你刚才说什么?赵雅茹?不对吧!虽然我不记得那个女人到底叫什么,但是我很肯定她不叫赵雅茹!”
这下唐天有些懵了,一边是陆安的口供,一边是贾左祯的调查报告,自己到底该相信哪个?有心继续问陆安几句,站在门外的曲流弱却在此时敲响了房门。
“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