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界,北市之上,灯火通明,正是夜市热闹之时。
无名的庭院之内,冷清不已,落英殿内漆黑一片。
夜白转道行至巫庙之前,此九宫八卦阵与前次夜白来之时着实大有不同。
整个阵法之外罩着一层又一层密不透风的防护罩,阵法里面金光阵阵,隐隐听得里头传来阵阵呐喊之声不绝于耳。
夜白在那巫庙之前数丈之远,就觉得从那阵法之内传递出来的腾腾热气,犹如当日那混沌钟发了狂之时,将那巫水河都灼得沸腾了似的热气,让人靠得近前。
夜白晓得,每每来这阵法之前,自己总是一筹莫展,进也进不去,也不晓得无名的近况。
无名庭院里头的侍从们,一个二个呆萌得很,一问三不知。
只晓得他们家巫尊已在那阵法之中呆了数日,不曾回得庭院之中来。
唉,落寞而来,落寞而归。
斜靠在在西厢阁楼前的椅子上,对着天上那一轮浑白的龙珠发了一回呆。
迷里迷瞪的眯了一觉,说来也怪,许久不曾入得梦来的一元仙上又入得梦中而来。
梦里头,他还是那一般银白的戎装。
面色较那时见他之时,越发显得忧郁,有点伤春悲秋的感觉。
夜白理解,换谁被困在那混沌钟内,没得自由,谁都得是一副忧郁脸。
这一回,一无仙上入得梦里来也没多久,只简单说了几番话,说不明不白地遁了。
开场白很直白,还是一副老父亲见女儿一般,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夜白仙子为何不听本尊的劝解,又来了巫界这是非之地?”
夜白确实有些理亏,记得上回跟仙上告别之时都说了,此生再也不踏入这巫界一步的,这才过了多少时日,这不啪啪打自己的脸么。
面上着实在太自在。
“仙上,夜白吃过的米饭未及你过的桥多,这难料之世事却实在是难料,当日只是夜白赌气之说,作不得数。”
仙上盯着夜白看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唉......仙子年少天真,本尊可以理解。过来之人的千言万语怕不及你在这世间栽的一个跟头,好理解得多,只怕是我多说无益。”
唉,这仙上倒跟天山碧莲姑姑一般,在他的眼里夜白怕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姑娘似的。
“夜白谢过仙上的关心,必定不卷入那些个难缠的是是非非当中。”
仙上又长叹了一口气。
“夜白,只怕你于无形之中,已然卷入了是非当中。”
夜白不解。
“仙上何意?”
“我来问你,巫界日夜操练的九宫八卦阵法之中,隐藏着河图洛书的精髓。那河图洛书可是你从天帝之处得来的?”
仙上不愧是一位久经沙场的仙上,如此一针见血。
“仙上,这九宫八卦阵法只是巫界拿来防御之用,外头有幽冥地界的秦广王布兵虎视眈眈。为了巫界子民一方太平,这河图洛书夜白借来一用,用完之后必定还回去。”
仙上的面容忧郁之色越发的暗沉。
“夜白觉得这巫界巫尊刑天日日操练这九宫八卦阵法,只是单纯为了防御之用?”
“不然呢?”
“夜白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九宫八卦阵列成之时,巫界之人悟透了这混沌钟开启之法,混沌钟一旦天启,威力无比,而你又将那河图洛书交于了刑天手中,此混沌钟再也无人能控制得了,届时只怕整个世界又将是混沌一片。”
夜白相信无名不是那号人,并不赞同一元仙上所说。
“仙上多虑了,如今六界太平,巫界子民好不容易有个栖身之所,得一方太平之地,必不会再自讨若苦吃,再引起一番争端。”
“夜白,巫界之人向来好战,你觉得他们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吗?”
仙上这一句话却是将夜白提点了一二,自打她来了这巫界,无名皆日日操练那九宫八卦阵,他真的只是为了巫界太平而做的防御么?
巫神之战中,他九死一生,难道他不会为了天帝爹爹斩断他的头颅而心生仇恨么?
如此一连串的疑问顿时让夜白心乱如麻,她觉得有必要找无名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
如果无名是为了来日再与天界一争高下而作的准备,那么自己则是他最得力的帮手。
可如今自己对那阵法一窍不通,就连靠近都不太可能。
仙上四周那团仙气越来越浓,夜白晓得他这是又要走的意思了。
“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劝夜白仙子还是让那河图洛书打哪来的回到哪里去,这巫界纵有千般不舍,也要舍弃才是夜白应该走的路。”
仙上未再多说,身形渐渐隐没在那团仙气之中,再后来,那团仙气消散了。
只这么一激灵,睁眼一看,大胖顶着那团火球已然自西边升起。
巫届之前,那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