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洛阳长河岸边,正是人间四月天,春暖花开的时节。
长河两岸,柳枝垂下万条绿丝绦,春风将那细叶裁剪得恰到好处。
这大半晚上的,这无名也不晓得是咋个的了。千里迢迢,腾了朵小气巴拉的云朵越过千山万水,落到了这人间长河岸边。
夜白以为他有顶顶重要的事情,不想却只是拉着夜白的手在这长河岸边来来又回回,跟元宵佳节那日一般,无声无息在那长街之上乘着那花车一趟又一趟。
这男人一直不发一言,夜白以为他头疼病又犯了,拿手拭了拭他的脑门,冰冰凉凉,没发烧。
从袖袋里头拿出包裹着无名头颅的包裹递给他。
“呃......雪莲花毕竟只是一朵花,还是尽早将这头颅安上去,夜白也算是安心了,也不枉本仙子差点将一世清白丢在那常阳山一回。”
“夜白,难为你有心了,我不知该怎么谢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以后你可千万别做那些冒险之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一颗心何处安放?”
“哈哈,你我之间来来回回,你欠我的,我欠你的,算来算去脑仁疼,不需得如此见外?若你那颗心无处安放,不如就放在我这里,你若要向我讨要,我死也不还。”
无名脸色在夜色下从未有的温柔。
“如此我的心便放在你那里,死也不讨回。”
“咱们不是殊途异路么?如今你一颗心都攥在我的手心里,你该如何走你的路?”
那人发如墨,杨柳风拂过,眼眸似长河之水深情不停歇。
“如此,便只能与你一路同行。”
长河之水潺潺向东而流,双鱼戏与流水之间,摇头摆尾。
有时候,我们就像那长河里的的红鲤鱼与绿鲤鱼一般,一开口不曾有半句话出来,只化成了一串串好看的水泡,在月色下闪着七彩的颜色,煞是好看。
犹记得第一次看到无名的场景,是如此的别开生面,他只不过是一具无头的焦尸,那时并没想到此刻的他对她是那么重要。
爱一个人,不仅仅仅是一句甜言蜜语,她天山夜白小仙子很是不喜欢拐弯抹角,她愿意用行动来证明。
“亲爱的,坐稳了!”
长空之上,大胖这条别开生面的红龙一声长啸,龙背上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如比翼鸟似的,各自欢喜。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妖界上空,无名拂了拂夜白额前一缕发丝。
“与椒图殿下回天宫好生呆着,待我闭关出来再去云罗宫见你。”
夜白呆萌了又呆萌,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名弹了弹她的脑门,亦说不出来话。
眼见着无名腾了朵云往前方飘然而去,这个男人,每次走得都是那么干脆,似是无半点不舍。
“无名。”
前头那朵云停了下来,那白衣身影回过头来。
“你要快些来天宫找我,不然我会等不及上巫界去找你。”
“嗯。”
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只留下一个字,那朵云在夜空中越飘越远,直至不见。
有那么一刹那,夜白差点又着大胖跟着无名去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从未觉得天宫的岁月如此难捱,日日数着手指头,自那日在妖界与无名分开之后又是数十日过去了。
火神师父与天帝爹爹自打晓得这魔界与天界签下了和平条约,乐得清闲,下界游历多日也不回来。
夜白高兴,如此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开点小差。
以往总觉得凡界那戏曲里的情爱故事缠绵悱恻,没事皆要死要活的害个相思病啥的,是无痛作痒,好笑得很。
如今,才觉得相思这滋味还真它娘的邪了个门了,如得了一场久治不愈的大病似的,不见到解药,就见不到头。
每每夜半时分,总要迷迷瞪瞪地起来去庭院里走上一遭,就怕无名那斯无声无息地就站在那株海棠树下,背向而立。
他总是喜欢这样装个清高,来无踪去无影的,方显得能衬得他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似的。
不过,那海棠花在月色下影影绰绰的,半片衣角也不曾有过。
如此漫漫长夜如何度得过去,时常就想偷摸溜出天宫去那巫界探上一探,不晓得无名这头丢了那么久,还安得上去与否,别是出了啥差子,毁了那一张好看的脸该咋办?
夜白就在想,自己个莫名的喜欢了无名,究竟是喜欢他这个人呢,还是喜欢他那冷清的性子,还是非常之喜欢他那一张好看的脸?
如此斟酌了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觉得自己个应该不是那么肤浅之人。她喜欢无名这个人,没得来由,无关长相,是也,就算是他变成了天下最丑的男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