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昏黄夕阳慵懒的吊在天际线。 两辆马车慢悠悠的进入山间,不多时,就停留在原路打转转。 年轻的车夫翻身下车,牵着马儿到路边一个树旁拴了绳子,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个丫鬟。 树林茂密厚重的枝叶中,一道黑影悄然闪过。 新一和东陵水儿拿了几块席子铺在树下的草地上,祁水思牵着景雪染过去坐下。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水袋递给景雪染。 景雪染也不客气,接过就灌了一口。 早上她问他计划,这货死活不肯说,最后叫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景大美人怎么可能乖乖就范,无事可做就抓着灰兔试了一下午的近灵。 结果这只死兔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前面还好好的,后面像是发现了什么,闭上眼就跑。 她又不是练的杀灵,只是近灵和这只死兔子说说话而已,不知道它到底怕什么。 强行中断近灵交涉,后果就是她眼睛现在都还痛。 使劲眨了眨眼睛,景雪染气呼呼的把灰兔扔一边草地上。 耷拉着耳朵,蹬了蹬腿,灰兔开始啃树下肥嫩嫩的草,黑溜溜的大眼珠里闪过人性化的不爽。 凤还四季气温向来高不到哪儿去,更别说这春季的傍晚本就是冷的。 末泃像模像样的捡了几块大点的石头围成圈,从马车上扒拉下来几块易燃的木头和一些银丝碳,篝火就这么燃起。 景雪染看得乍舌,又觉得正常。 凤还界内在野外想找干燥易燃的木头是不容易的,大部分人出远门,马车座位下总是会备的有这些东西。 “谁?” 末泃忽的一声低喝。 树林间一阵响动,一个背着不少木柴,手上还提着一把铁斧的人走出来。 这人一身粗布麻衣,脚上的草鞋都磨卷了边,唯独手中那把铁斧,保养极好,但还是有些裂痕。 凤还的人基本上皮肤都偏白,这人皮肤也白,但是比起一般人,还是黑了些。 怎么看都是一副樵夫样,末泃微微“放心”地移开放在剑柄上的手。 那樵夫看着几人,露出一口白牙:“几位莫怕,我是野佐岭罗家村上的人,瞅见这边有火光过来看看。” 末泃点头算是问好,却不准备说什么。 景雪染看樵夫一眼,眼神在他手中那柄铁斧上微微停留,很快移开。 有生人靠近,灰兔咻的窜回景雪染身边。 樵夫眼睛一亮,看几眼灰兔,又看几眼坐在篝火旁的祁水思和景雪染,爽朗笑道:“几位是第一次来野佐岭吧?我们这边夜晚有野狼野犬出没,那些畜生不怕火,反而专往有火光的地方跑,我劝几位这火还是熄了的好。” 似乎是为了符合他的话,远处的山岭间隐隐传来一声狼嚎。 手上忽然微痛,景雪染瞪了眼淡然的祁水思,脸上做出几许忌惮,白皙的手轻轻推了推他:“哥…” 祁水思适时的皱起眉,望了眼末泃。 末泃心领神会,面上扬起质疑:“那些个野兽不都怕火,怎么会往有火的地方跑。” 樵夫早知他不信,好脾气的解释:“这位小哥不知道吧,野佐岭上有家山贼,这野佐岭一代大多数畜生都被他们训了,专门让那些畜生找途经野佐岭过夜的人打劫。” 末泃有些不可置信,眉毛纠在一起:“野佐岭有山贼我当然知道,所以才选这条小道,可如果如你所说,那帮山贼连狼什么的都驯服,怎么还让你们一个村子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