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她让男人上床休息,他却要她陪着一起睡,先别说她睡了一晚上根本就不困,就算她困可现在也不是睡得时候。
男人看她面上纠结,虽嘴上不说,但他的心里是明白的,只能顺水推舟问道,“你要出去?”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斟酌着答道,“小和尚他孤身一人,又没人照顾,还受了伤,而且是因为我的原因,作为朋友,怎么得也该去看望一下。”
她说完,偷偷地去瞧男人的脸色,看不出情绪的眉眼垂着,修长的指节攥紧了被子。
巫紫咬咬唇,“我只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他是个和尚,又唤我姐姐,你其实没有必要吃醋的。”
楚尧抬了眼,弯了弯唇,“好,我陪你一起去。”
她蹙着眉不赞同的道,“无尘说你自打去了军营直到回来,就没有休息过,你应该好好睡上一觉,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男人掀开被子,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困。”
到底是别不过男人的执拗,她只能让无尘在马车里铺了被褥,车速放慢,她坐着,男人就这么枕在她的大腿上,浅眠了起来。
到达城馆已是一柱香之后,无尘掀了帘子一角,见她食指竖起放在唇上,已是了然。
道路安静,马车里仅闻男人清浅均匀的呼吸,他睡得很沉,长睫如扇,眼尾细长,下巴有些许青色胡渣,莫名的性感。
视线转了转,看到男人放在腹部的左手,且右手正握着她的手。
力道不大,一挣就开。
她无声笑着,就这么看着男人看了足足两个时辰。
直到彻耳的马蹄和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传来。
她下意识蹙眉,轻轻捂住了男人的耳朵。
他是何等警觉之人,早在马蹄声还在远处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若在以往他是不会让自己在外面睡得如此之沉,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在身边。
巫紫看他睁开了眼,撑着极深的双眼皮,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心疼道,“吵醒你了?”
楚尧想,虽然只有几天,但好似已是几个秋冬不曾见到过她露出的这种眼神,对他的,爱的神色。
男人握着她的手坐了起来,侧了身,寻到她的唇,温柔的浅尝其滋味。
车帘被掀开一角,却又立刻放了下去。
外面的无尘红着脸做了个自戳双目的动作,看着不远处温家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半盏茶后,无尘认命,好吧,他是真的想不出来温家的人来城馆干什么,最近好像没有温太傅举荐上调的官员。
于是,无尘张了张嘴巴,“王爷?”
没反应。
“姑、姑娘?”
还是没反应。
无尘咬了咬牙,“方才那马车是温府的,我好像看到了温家两位公子一起进了城馆。”
马车里有了动静,酡红着脸的女人掀开帘子,“温府?”
巫紫脸色微变,立刻跳下马车,楚尧紧随其后。
………
房间里,了厄靠在床头,床尾站着景王府的小厮,手里头端着粥碗。
“大师请看。”床边坐在轮椅上的温榆掀开了衣袍。
了厄微闭着眼,并未睁开,只虚弱着道,“贫僧只会念经,不会治病,施主有何所需直接说罢。”
温榆笑了笑,由着大汉为其整理了衣袍,“我这先天不足之症唯有一法可治,但尚缺一味药引,大师悲天悯人,请为我流下一滴善良的眼泪罢。”
了厄稍稍睁眼,哂笑出声,“我佛弟子虽以众生之苦为苦,以众生之乐为乐,不以普行为善行栽,且尚有德行亏欠,何来善良之泪?贫僧不才,思前想去,亦有一物可赠施主。”
温榆微愣,心里已有了答案。
可温樾本就是沙场上套马的汉子,哪听得来这么文绉绉别扭扭的语句。
便直接问道,“何物?”
了厄风轻云淡的笑,“以贫僧如今之躯体,唯有送施主一则大悲咒聊表精神上的安慰罢矣。”
除却温榆之外的温府众人都被他噎住了。
“请大师慈悲为怀。”温榆语气中带了味恳求,“只需……一滴泪而已啊。”
“不是贫僧不肯相助,实乃贫僧无能为力。”了厄解释,“按照施主所说善良之泪的意思,当需善良之人因施主而流泪方为善良之泪,贫僧吃佛至今却不知泪为何物,施主可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拒绝!
温榆讽笑道,“想不到世人眼中大慈大悲的清风子竟也罔顾众生所求,莫不是大师以往超度亡灵之时亦是做的表面功夫?”
了厄抿着苍白的唇,秀气的眉微拧,已是面有薄怒。
“施主休要妄语!此乃对已度亡灵大不敬也!”
“我……”
“兄长还跟他废话什么?不就是眼泪吗?”温樾打断温榆的话,几步上前用双手抓住和尚的衣襟,接着冷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