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南唐金陵驿馆。
此时天色刚刚见晚,宗羽坐在驿馆准备的上好房间悠闲的品着江南的碧螺春,这时候驿馆安排侍奉宗羽的小厮过来禀报称宰相张怀涛来访。
宗羽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好戏看来是要开场了,让张相爷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张怀涛疾步走了进来,见宗羽依然坐在那里喝茶没有下来迎接自己的意思,讪讪一笑掩饰过心中的尴尬,一改白天在朝堂上的态度,热情的说道:“宗使者一路劳顿,驿馆若有安排不当之处,还请不要客气,我这就找人过来准备。”
宗羽放下手中的茶,装作刚刚看到张怀涛的样子,故作吃惊说道:“哎呀,一时失神,忘记迎接相爷了,驿馆安排一切都好,相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见宗羽丝毫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张怀涛只好自己上前坐了下来,给宗羽倒了一杯茶递上,说道:“今日在朝堂上多有冒犯,还请宗使者谅解。宗使者此次议和,我内心是十分赞同的,可朝堂之上拒绝议和的声音太多,也只能言不由衷了。”
宗羽拿起茶放到鼻尖陶醉的闻着茶香之气,似乎没有听到张怀涛说话一般,让张怀涛在一旁感觉十分尴尬,但又不敢面露怒色,只好看着宗羽等他说话。
宗羽喝了一口茶,说道:“江南的茶果然是天下最好的茶,既然相爷有心向往大宋,但总得要我看到诚意吧?”
张怀涛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宗羽道:“这是我写给大宋陛下的投诚表,劳烦宗使者代为呈上,近日我就把家眷全部送往汴京,证明我归宋的决心,到时还请宗使者居中协调家眷入关。”
宗羽打开文书一看,里面还夹着一张一万两纹银的银票,这是张怀涛准备贿赂自己了,看了一眼,宗羽将文书合上,说道:“相爷请放心,家眷入大宋之事我会亲自安排的。”
张怀涛闻言大喜,连连谢过,见目的达到,不宜在此久留,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张怀涛刚刚走了没多久,那小厮又进来报告说大将军皇甫继勋前来拜访,宗羽收起张怀涛的降表,让人请皇甫继勋进来。
皇甫继勋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朗声说道:“深夜来访,打扰宗使者休息了。”
宗羽伸手请皇甫继勋坐下,递过一杯热茶,笑道:“皇甫将军光临,那是宗某的荣幸,将军深夜来此不会是专程来找我叙旧的吧。”
皇甫继勋干笑两声道:“宗使者果然是快人快语,大宋派使者来劝降,不会是宋军粮草供应不足,军中士气低沉,方才劝降议和的吧?”
宗羽面色不改,让皇甫继勋试探不出虚实,说道:“如果国主坚持不降,敢问将军除了守在润州、金陵的两处屯兵,可还有外援支持?”
皇甫继勋见自己没问出宗羽的虚实,反而却被宗羽来探自己的虚实,哈哈笑道:“我大唐金陵附近几城男儿尚有几十万,外加湖口等地几十万的勤王大军正在连夜驰援,我等坚守金陵、皖口不出,等到风雪一至,那时宋军缺衣少粮不战自退。”
皇甫继勋的话真假参半,一边分析宋军的劣势,一边向宗羽暗示自己南唐尚有几十万的后备军队,还有驰援的勤王大军,让宗羽将情况传到宋朝庙堂,促使赵匡胤下令撤退。
宗羽一时不好回答,喝了口茶,说道:“这茶不错,将军不妨品一品,这茶水看起来滚烫,但真要喝下去温度却是刚刚好。”
皇甫继勋听出宗羽这是在借喝茶来讽刺南唐国力外强中干,不堪一击,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子上,说道:“这茶也喝了,叙旧也叙了,告辞了!”
看着皇甫继勋生气的大步走了出去,宗羽眉头一皱,这一晚上喝了太多茶水了,连厕所都没顾得上去一次,皇甫继勋再多待一会儿恐怕都要尿裤子里面了。
正要出门去小解,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吏部尚书陈希儒,宗羽强忍尿意,将陈希儒迎了进来。
这陈希儒进来也倒是不见外,反而有些易客为主的意思,招呼宗羽进来坐下,见桌上有茶水,试了下温度,给宗羽递上热茶,招呼宗羽喝茶。
宗羽这时被尿憋的脸都要变色了,端着茶水头都大了,笑起来比哭都难看,强忍着喝了一口,让陈希儒有事快说。
接下来陈希儒说的话,让宗羽惊得立刻尿意全无,原来陈希儒是宋朝安插在南唐朝廷里的一颗棋子,赵光义接到曹彬军中心腹的报告,当场便让人联络南唐中安插的间谍,务必保护宗羽在南唐的人身安全。
陈希儒见赵光义如此看重宗羽,眼下南唐灭亡不过朝夕之事,也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之事,索性自己直接过来见宗羽。这样宗羽还能欠自己一份人情,说不定日后就能派上用场。
宗羽忍住心中的震惊,哈哈一笑掩饰过脸上的惊讶之色,说道:“陈大人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忍辱负重多年,宗羽十分佩服。陈大人前来可是有要事要嘱托?”
陈希儒谦虚几句,接着说道:“朝中现在主战和主和者参半,眼下金陵戒备森严,消息无法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