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兵士刚才看到王心巧在院中,听这女子发问,转头向这边一指,说道:“我家首领就在那边,可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她?” 那女人说道:“我是来感谢她和渠将军的,是他们救了我,不然我和我儿子都死了!” 看着她说话,王心巧忽然想起来,这不是那天鲜狄人屠村之时,那个差点被糟蹋了的女子么,自己和渠开远就是在她家院子里,差点被鲜狄人害死的。 她连忙走过去,说道:“大嫂,是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看到她立刻说道:“哎呀,王首领,你真在啊,我还怕见不到你呢,我是专门过来谢你的,那天乱了方寸,竟然连恩人的姓名都忘记打听了,如果不是后来听人说,那是王首领和渠将军,我真都不知道到哪里找恩人去。” 她的记性还挺好,竟然一眼就能认出王心巧,毕竟当时实在混乱,她的丈夫死了,渠开远伤重,她和王心巧几乎连正眼都没对视过,她竟然能记住王心巧长什么样,也是难得。 说着说着,她竟然要带儿子给王心巧下跪,王心巧连忙把她拦住,说道:“你快别这样,我们只是刚好遇到而已,没能早一步把你相公也救下来,我还在自责呢!” 她说的是真心话,那男人对这女子实在好,都已经剩最后一口气了,想的还是要救妻子,那样的情意,真是可悲又可敬。 说到她的相公,那女子的眼睛立刻红了,眼泪光闪烁,低头说道:“是啊,是他命不好,没多撑一会儿,哪怕再多等上一刻,你们来了,他也就不会死了,我和孩子也不会落得无依无靠!” 看到她的样子,王心巧觉得,世间最可怜的人莫过如此,疼爱自己的丈夫死了,剩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乱世之中,母子俩要怎么生活?如果鲜狄兵真的再次打过来,她们恐怕讨饭都没处讨去,搞不好就是再被残害的下场。 想着她说道:“别在这里说话,你们跟我进屋。” 带着这母子向屋中走的时候,她又问道:“你相公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你可有能力葬他?” 这女子说道:“已经办完了,前天下的葬,都是乡亲们帮的忙,村里死了好几个,大伙就一块儿办了。” 说到这些,她哭孩子也哭,她的儿子已经七八岁了,很多事情都懂是,父亲去世这样的大事,他更加理解,被母亲牵着手,哭得直抽噎。 王心巧见他们太伤心,便不问这些了,把两人带到屋里,说道:“开远,你看谁来了。” 她出去的时候就是生气走的,屋里的渠开远还在担心,怕她冒冒失失跑去偷马,万一出事就麻烦了,还要想要怎么把她哄好,让她先别去。 结果他还没想出办法,就听到王心巧没事人一样招呼他。 渠开远微愣,站起身要出来看,却见王心巧已经带人进来了。 看到来的是一个陌生女子和孩子,他真是糊涂了,问道:“巧儿,这是谁啊?” 王心巧摇头,说道:“罢了,我忘了你那时候是昏迷的,根本记不得这位大嫂,这就是西林庄的那位大姐啊,你为了救我,差点死在她家,是她帮我一起给你包扎的。” 渠开远这才知道,恍然道:“哎呀,原来是这位大嫂,快坐快坐,我还和巧儿说,等我伤好,要去看你们呢,结果你却先来了。” 那女子低头说道:“哪里敢劳驾渠将军,你们为了救我、救我们村的人,差点把命都搭上,我们来看你是应该的,快来,成儿,跟娘给渠将军磕头。” 她带着孩子又要渠开远磕头。 渠开远和王心巧同时拦:“不要不要,千万别这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们的举手之劳,对我们却是天大的恩德,我们母子,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两位恩人的!” 她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在千恩万谢,弄得王心巧和渠开远都不意思了。 不过看她的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倒不像其他乡村妇人那样粗鲁。 王心巧把她劝坐下,问道:“大嫂,不知要怎么称呼你?” 这女子说道:“我娘家姓赵,我闺名叫赵静雅,相公姓许,你们叫我赵氏就可以。” 王心巧最讨厌被人叫什么“氏”的,谁都有名字,为什么不叫名字,却用一个“氏”字把女子的名字简化了,是为了证明女子不及男子,无足轻重么? 她说道:“看你应该比我大两岁的样子,我叫你赵姐姐好了,姐姐,你们村子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鲜狄大军又要打过来了,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呢,你们仍旧在那边,恐怕有点危险。” 赵静雅又泫然欲泣,说道:“我当然也知道那里住不得,可是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了相公,我们母子两个,就算是仍旧在家里,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活,就更别说背井离乡了。” 王心巧转头看向渠开远,两人都是心软之人,看到一个女带着孩子坐在面前哭,心里都很难受。 渠开远问王心巧:“巧儿,你的马场还用不用人了?不行在马场里给她找点事情做吧,让她们母子住在马场,不只生计解决了,也能更安全一些,不然她真的很难生存下去。” 没确定这女人什么禀性,王心巧不太想留在身边,可是既然渠开远说了,自己又不想他们有事,那就只能答应了,估计她去马场,再怎么也不能像杨翠霞似的搅风搅雨,毕竟自己救了她,而且她和孩子也已经没了容身之所,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不可能再有其他心思。 “好吧,正好还缺个做饭的人,想来赵姐姐能应付,看这孩子也挺乖的,就让她们都到那边去吧。” 赵静雅惊喜,问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