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到门口,又在院旁的柴堆后停下脚步,悄悄向里面看。 院中当然不只是佟广合和官差,渠家的人也基本都在,渠开远、渠开立、渠开来哥仨个自然不用说,麻氏和渠立德也都在屋门前站着,侯氏抱着渠天监门在西屋门口,生怕孩子被抢走的模样,只差一个关键“人物”的渠燕春。 王心巧歪头看着,喃喃自语:“这佟广合还真够倔的,腿上掉了一块肉,还能跑出来,也不在家给儿子办丧事。” 不过她也清楚当父母的什么心情,任谁养孩子,都觉得孩子会给自己养老送终,哪个都不觉得,孩子会走在自己前面,突然面对孩子死亡,而且还是疑似被人害死的,估计哪个当爹娘的都会发狂,不给孩子报仇誓不罢休。 从她过来到现在,院子里的吵嚷声一声没断过。 那几个官差似乎认识渠开远和渠开立,对他们说道:“渠游徼,不是我们想得罪二位,实在是上面有令,我们迫不得已,还是麻烦你们,把渠燕春交出来,让她跟我们走吧,她到底是清白还是被冤枉,到了衙门,我们大老爷自有公断。” 渠开远还没出声,渠开来就叫道:“不行!我姐不能跟你们去!衙门的手段谁不知道,我姐若是去了,被你们用上刑,不是她做的事,也会被屈打成招!” 官差们脾气还算好,耐着性子说道:“怎么会呢,不是她做的大老爷哪会对她动刑,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她一起去,跟她一起上堂就是了。” “上什么堂上堂,我们又没犯法!” 官差能耐心劝解,佟广合可按捺不住,指着渠家人喝道:“姓渠的,别以为你们能包庇她,我告诉你们,你们要不是把渠燕春交出来,我就让官差连你们一起抓!害我儿子,肯定不是渠燕春一个人的主意,是你们全家指使的!” 渠开来跟他对着吼,叫道:“佟广合,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儿子倒霉,自己吃东西吃死,凭什么往我姐身上赖!官府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让他们抓我们全家,他们就抓啊!” “你个兔崽子王八蛋,你们姓渠的就是一窝狼!害我儿子的命还想抵赖,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说完又朝官差们叫道:“你们给我抓人!我给你们银子,只要给我儿子报了仇,我的家产就全是你们的!” 他如此叫嚣,渠开远怎么能容他,朝他叫道:“佟广合,你敢贿赂官差,应该被抓的是你们,我们这就到衙门去告你!” 官差也害怕了,他们出来办案收银子是常事,可也不能这么喊啊,佟广合大嚷大叫吼出来,这不是给几人添麻烦呢么。 为首的捕头也朝佟广合叫:“你这老头子还想不想我们办事,想我们办事就闭嘴,再这么吵,我们也不管了,能抓人你自己抓去!” 佟广合因为儿子的死气晕了,也是在镇子里作威作福惯了,习惯了用趾高气扬的语气说话,他指着几个官差叫道:“你们、你们是不是看我儿子死了,我家没有指望,不给我们办事!还是你们收了渠家的银子向着他们!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和县令公子是朋友,你们不把他们抓了,县令公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官差们也火了,指着他说道:“你这老头子不要胡言乱语!我们什么时候收渠家银子了?我们从县城里过来就到你家,是你带我们到这里来的,我们哪有机会收他们银子!” 见佟广合把官差惹火,渠家人高兴,渠开立冷笑着说道:“佟广合,你少拿县令公子压人了,你儿子活着的时候和县令公子是好朋友,现在人都死了,县令公子还管他是谁,何况你儿子骗了县令公子,牛公子正生着气呢,你当他真会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 “你胡说,你胡说!我儿子说了,他跟牛公子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那你就找他说去吧,看他会不会因为他和你儿子有‘过命的交情’,就让官差帮你胡乱抓人!” 佟广合气得胡子直抖,说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报官了,今天他们非得把你们抓走不可!” 官差们又说道:“佟老爷子,你报官的时候说的可是渠燕春下毒害你儿子,现在没见到渠燕春,我们总不能随便抓其他人。” “没见到怎么了,没见到才应该抓他们,是他们把渠燕春藏起来的!” 到这时候,渠开远总算说话了,叫道:“佟广合你不要乱说,我妹妹嫁给你儿子,就是你们佟家的人了,她从你们佟家失踪,要人也应该是我们向你要人,你却倒打一耙,跑到我家来闹,是把事情弄反了吧!” 他这一说,躲在外面的王心巧忽然明白了,难怪他说让渠燕春逃走呢,原来渠燕春若是不回家直接逃走,就可以用这种理由把佟家人挡掉,只可惜了,现在渠燕春又回家了,就算佟广合没亲眼看到,可是村里肯定也有他的眼线,给他报信儿了,不然他怎么会一门在公公家闹,没再到自家去。 佟广合像只要疯掉的老狼,指着渠开远恶狠狠地叫:“渠开远!你别当我是瞎子!渠燕春就在你家里,早就有人看到了,是你们从村外把她接回来的,我告诉你,今天你们把她交出来便罢,不交出来,我、我……我就再去县衙告状,让县大老爷再派人来,把你们全家都抓走!” 这下他总算弄清楚了,他想怎么样没用,真想让官差给他办事,还是得找县令下命令。 渠开远再次冷笑:“呵,是么,那你就再去告吧,让县大爷再派人,只要他的令到,我们一家都去,不过在此之前,你别想从我家门里带走一个人……” 他们与佟广合僵持的时候,渠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