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氏扳着渠开来的头看,一边看一边哭:“你个小祖宗,你咋没事就打架,这么大的口子,真是要死了咋的……” 看完头又扒衣服,渠开来身上也是又青又紫,一片一片的,她又哭:“……这哪还有点好地方啊,肋条是不是也断了?这还能活么,我儿啊,你可不能抛下娘不管啊……” 她们围上来,王心巧和王淑贞便被挤到一边。 看着床上渠开来的模样,王心巧怒火往上冲,虽然自己是当嫂子的,可也看不下去了。 之前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转眼被打得不成人形,不管因为什么,也没有下手这么狠的,就算渠燕春退了亲,马家该报复也报复了,渠开来上门找茬,赶出门大不了,竟然下这毒手,简直想把人往死里打,已经不只是过分那么简单。 她转手抓住王淑贞,问道:“淑贞,咱村没有村长吗?你带我去,我要报官!” 王淑贞怀里还抱着渠天临,一脸茫然,说道:“村长?村长是什么?咱村人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到镇子找里长,再说打架斗殴的事,官府根本不会管,除非出了人命,再不就是给他们塞银子,人都说打官司拼的不是谁有理,是拼谁有钱,谁钱多就向着谁!” 王心巧发呆:“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样还要官府做什么,有仇自己报,只要不搞出人命就没事呗!” 王淑贞道:“可以这样说吧,不然当初严冬生怎么敢放火,开远哥又怎么敢抢你,都是因为官府越来越没用。” 王心巧咬牙:“行!不是不死人他们就不管么!马家能打咱也能,我这就去把他们也搞半死!” 说完她转身就向外走。 王淑贞见被吓了跳,扯了侯氏一把,把渠天临塞回她怀里,转身追上王心巧,问道:“巧儿姐,你要干什么?” 王心巧冷着脸说道:“去给开来报仇!” 报仇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从前因为一些小事报复别人,都有些恶作剧的成分在,但这一次是真的愤怒!这是小叔子的命啊,丈夫的亲弟弟被别人打半死,丈夫不在家,自己肯定不能饶了那些人,不然渠开远回来怎么跟他交代,自己没去也就算了,明明跟去了,结果什么也没做,连救人都是王淑贞救的,自己这当嫂子的,必须得做点什么! 她怒冲冲地往出走,王淑贞跟在她身边一直劝:“巧儿姐,你怎么给开来报仇?你、你别去了,咱们肯定打不过他们!” “谁说要跟他们对打了,我又不是会打架的人。” “那你要咋办啊?” 这时王心巧已经把大黄叫出来,正在跟大黄说话,没回答王淑贞的问话。 她让大黄去给自己帮忙,还顺便问了一下,大黄中午干什么去了,如果当时有它跟着,自己就不会被佟建功拦住,自己早点到,或许渠开来也能伤得轻一点。 结果这一问差点没气死,今天村里有个母狗发情,大黄竟然在外面追了一整天。 王心巧气得在心里骂,这个混蛋玩意儿,有了母狗,连主人都不要了,真应该把它给阉了。 当然她也就是想想,根本不会真那么做。 不过她的怒气真把大黄给吓到了,垂着尾巴跟在她身边小跑不敢出声。 一直出了院子,王淑贞还试图把她劝回来:“巧儿姐算了,你还是别去了,等开远哥回来,他会给开来出气的。” 王心巧道:“他回来?他回来不也是去打一架么,还要等好些天,跟他爹一起走的,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报仇这东西趁新鲜才好,不给他们得意的机会,反手就狠狠打回去,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按实说这事牵扯到渠燕春,她本不想出头,可是这事有自家的责任,如果不是渠开立去为自家办事,他在家里肯定能拦住渠开来,就算拦不住,哥俩去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所以这个头自己必须要出。 王淑贞心里不托底,实在怕她吃亏,狠了狠心,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咱们能打到他们就打,打不到我带你跑!” 王心巧不同意:“我一个人就够了,不会吃亏的,你放心好了,还是快点回家吧,你都出来一下午了,不回去你爹娘会着急。” 王淑贞说什么也不回,硬是要跟着她,于是两个女人带着一条狗便出了村。 说实话又是以对付佟建功又是背渠开来的,王心巧早就累得不行了,要不是一股怒火撑着,她早就走不动了,又没有马可以骑,只能步行。 不过王淑贞的体力却是真的好,一百多斤的渠开来,几乎是她一个人背到家的,当时累得要死,但是缓了一会儿,转眼就没事了,带着王心巧再次来到马二牛住的村子。 此时天都已经黑透了,估计已经交更,幸好有点月光,勉强能看得清东西。 刚一进村,王淑贞就指着前面说道:“就在那边,第四家就是马二牛家!” 王心巧悄悄吩咐地大黄:“去,把村里的狗都找来,除去被拴住的,能来的全叫来。” 大黄虽然不能像她一样对其他狗下命令,但是把它们引过来的能力还是有的。她交代完,大黄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王心巧和王淑贞来到马二牛家门前,她又跟王淑贞确认了一下:“淑贞你没记错吧,咱们别找错了人家。” 王淑贞道:“绝对不会错的,我记得院里那驾车,开来就是在那车边上被打的。” 王心巧看了看,马二牛家竟然连灯都没点,打完人竟然还能睡得着。 她弯腰捡起一个土块,照窗子便扔了过去。 房子离路边不算远,土块飞过去啪地一声砸在窗棂上,弄出好大动静。 “马二牛,你给我滚出来!” 寂静的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