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的外婆走的时候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的平静。
守在门外的秦淮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争吵。看着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有些苛责自己竟然会以恶意去揣测一个老人。
可是当他走进病房的时候,却看到沈君像丢了魂一般坐在床上,眼泪大滴大滴得砸在被子上。
哪怕是在美国,她从舞台上被人推下摔断了腿的时候,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秦淮快步走到她面前,“君儿你怎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沈君慢慢抬起空洞的眼神,突然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掀开被子就跑。手上的针头因为她的动作被猛然拽开,扯出一个血口子,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
可是她的身上还有伤,虽然不重,却也禁不住她现在如此胡闹。她刚走了没两步,整个人就因为重心不稳,重重得摔倒在地。
秦淮吓坏了,慌忙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她还是挣扎着想要出去。
秦淮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死死得将她抱住,任她死命得捶打自己。
“君儿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我的日记本!”沈君嚎啕大哭,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动作失去了力气,她靠在秦淮的胸膛上,放声大哭。
她没有心思去考虑她这样大哭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会吵到什么人。
司言外婆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在她的心上扎了一刀又一刀。
秦淮的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她失魂落魄将日记本撕扯下来的时候。慌忙安慰道:“没事的,没事。我给你收起来了。还给你粘好了。我给你去拿。好不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你别激动,没丢,没丢的。”
沈君泪眼朦胧得看着他,“真的?”
“真的,没丢。我去给你拿过来。”
秦淮想要拭去她的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便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放回病床上。她的手背还在出血,看上去血肉模糊,很是骇人。
看着沈君的样子,秦淮心痛不已。慌忙叫来医生处理。自己开着车回去给沈君取日记本。
不多时,他就把日记本拿了过来。
可是人还没靠近病房就被医生拦住。询问他沈君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秦淮只能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医生唉声叹气,嘱咐秦淮一定不能让她再受到什么刺激。
秦淮点头应着,握着日记本的手慢慢的收紧,骨节泛白。
他步伐沉重,缓缓推开房门。
沈君坐在病床上,目光看向窗外。听到推门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尚有泪花。
她歉然一笑,“刚才,吓着你了吧。”
秦淮心一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慢慢走到她面前,将日记本递了过去。
沈君接过,豆大的泪珠,又开始往下掉。
她轻抚着封面,嘴角泛着苦笑,“没想到,你还帮我粘回来留着了。”
秦淮闭口不言,看着她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沈君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抬起头冲着他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的秦淮,公司还有事吧,你先回去吧。”
秦淮眼神暗了一暗,自然是明白她这是在赶他走。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