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李进忠和王体乾的议论,一下子就从秦良玉身上,到了此番她带入京的川兵身上。
“李公公,秦将领率领的这支川兵和当初戚少保留下的那些浙兵底子,都是皇爷看重的精兵,前番浑河血战,就是他们打怕了建奴逆贼的。”王体乾看着酒楼下的那支川兵,有些敬佩的给李进忠介绍道。
“这咱家也知道,皇爷可是想见这些川兵太久了。浑河那场血战,战斗经过,听得咱家也是敬佩不已,虽然浙兵川兵战前有隙,甚至血战前还有地域之见,不过建奴逆贼来攻时,两军尽弃前嫌,把建奴逆贼打得胆寒,可真是打出了我大明军队的威风。”李进忠跟着称赞道。
王体乾闻言,笑着说道:“李公公说得极是!”
听到王体乾的恭维,李进忠笑着点了点头,又赞道:“这川兵如此精锐骁勇,如此看来,这秦良玉倒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了!”
这话说出,王体乾又跟着恭维了李进忠,而张璟,也是突然附和道:“李公公说得极是,依我看,我大明现下可再没有比这支川兵更精锐的兵马了。”
张璟此言一出,李进忠和王体乾二人并未反驳,反而跟着点头承认。
毕竟,随着浑河血战经过的邸报传发天下,知道战斗经过的人,没人敢反驳这支川兵是如今大明第一精锐的事实。
那时,萨尔浒一役,明军惨败,诸营皆溃。
辽东告急,大明举全国精兵援辽,秦良玉接到调兵文书后,毫不犹豫派兄长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四千白杆兵紧急赶赴沈阳抗击建奴逆贼。
可惜,大明因为更换主帅,彻底改变了大好局面。
最终,浑河之战,打响,浙兵和川兵,对阵数倍的建奴逆贼。
此战,本身对于明军而言,便是绝境。
毕竟,两岸一马平川的浑河,本身对于多为步兵的明军就十分不利。
而且,在开战前,浙兵和川兵,便有摩擦,甚至到了兵戎相见,同室操戈,伤害了不少无辜百姓的地步。
要不是秦良玉以大局为重,主动上书谢罪,把这事了结,估计浑河之战,就绝对不会出现这两支军队同在的时候了。
然而,就是这样,两军也还闹着脾气,并未结阵一地,而是分立桥北、桥南两寨,直到建奴逆贼的步骑来攻时,他们才放下过往,合力对敌。
这一战,面对建奴骑兵,多为步兵的明军,打赢了追不上,打败了却逃不掉,因此,两军皆存死志,旨在坚守杀敌,绝不后退。
他们任由数倍于己的建奴兵马,冲击己阵,虽然明知敌众我寡,浙兵和川兵,依旧在总兵童仲揆和陈策的指挥下,义无反顾的以血肉之躯冲向了建奴逆贼不断冲锋的骑兵。
一开始,手持白杆的川兵,就让奴尔哈赤如遭雷击,他先后出动红白两旗兵围攻川兵,结果打头的精锐红旗摆牙喇竟被川兵重创。
为此,努尔哈赤大惊失色,急令“后军往助”,将亲率的黄旗白牙喇也派了上去,结果依旧惨败。
然而,身经百战的八旗也是相当顽强,却而复前,如是者三。
双方激战多时,难分胜负,与此同时,辽东各营明朝援军却畏敌不进,眼睁睁的看着川浙两军被建奴逆贼重重围困。
川兵连续击退建奴步骑猛攻,而挟着攻占沈阳之胜利余威的建奴步骑,竟在川兵步兵抗击下“死于枪弩者数千人”,后继骑兵也被打得“纷纷坠马”。
因为建奴苦攻不克,判将李永芳后来找到被俘的明军炮手,重赏千金要求朝明军开炮,于是在友军畏敌不敢接近,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川兵的血肉之躯根本不是火炮的对手,最终在炮火倾覆下,死伤惨重,之后建奴步骑猛攻,只少数川兵退往桥南,与浙兵会合再战。
就在北岸川兵血战之际,南岸以童仲癸、陈策率领的浙江兵三千人也在离浑河五里处布列战车铳炮,扎营响应。
努尔哈赤深感川兵之劲厉,再三告诫刚刚惨胜的建奴八旗兵“勿轻敌”,并故意强调“仲癸所将皆川兵”以警醒部下。
建奴得以集中兵力攻浙兵营,大明总兵陈策、童仲揆、张明世、戚金等将领沉着应战,积极布阵,誓后金兵决一死战。
明军以火器射击,杀伤相枕。火药用尽,两军便开始短兵相接。
战斗极为激烈,明军的步兵没有弓、撒袋,他们持三尺长的竹竿枪和腰刀,披甲胄,外套一层厚棉,刀、箭不入。
在夜幕降临时与建奴交战,一度胜负未分,但之后建奴增援部队加入,而明军援军明明近在咫尺,却依旧不援,甚至于,明军主将东林党人辽东经略袁应泰,已经被建奴打得吓破了胆,竟以建奴强大,派兵也扭转不了战局为由拒不答应让援军救援。
最终,没有任何援军,明军浙营溃败,明军将领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袁见龙、邓起龙等人皆战死,唯少部分浙兵、川兵,突围而出,无一投降。
建奴也没好过,努尔哈赤前后损失雅巴海、布哈、孙扎钦、巴彦、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