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传了旨意,赐了京师城北的一处宅子给皇后之父张国纪,同时赐宅的还有两位要封贵妃的段氏和王氏的家人。 三家皇亲均选了城北的王公勋臣聚集的街巷给的宅子,当然,因为要区别皇后和贵妃的身份,张家的宅子比段家和王家要大很多。 张璟出自后族,但并非皇后嫡脉兄弟,相当于分家了,按制属于可推恩封,也可不推恩封的一类人。 不过,朱由校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特别下旨给张璟赐了一座宅邸,虽然不如赐给张国纪和另外两位贵妃家族的宅子大,但胜在五脏俱全,而且属于张璟一人控制。 这也让张璟解了心中之忧,毕竟,本来他准备住进张国纪的宅子里,来藏他勒索来的银子的,想来皇后刚册封,这时候也没人敢去招惹张国纪,偷张府的东西应该十分安全。 只是,在明白他不能改变张国纪对东林党的好感和帮助后,张璟索性也不想多和张国纪呆在一起,现在有了这宅子就好,既能藏东西,也能有理由避开张国纪的“尊尊教诲”! 接下来几日,张璟就是在自己宅子里,听礼部派来的官员传授礼节等等。 其实他就是个混眼熟的,往人堆里扎头一起做礼节壮声势,不过简单的几个礼节动作,也被礼部的人训练了好几天,把张璟练了个半死。 心里面,张璟也不由为张国纪感慨,怪不得张国纪要提前他那么早练宫廷礼节了,实在是作为正主的张国纪,要练的礼节更多,同时还要标准,在礼部那群老古板的礼节人员监督下,不早点排练的话,时间根本不够! 皇帝朱由校定亲的纳吉,纳徵和告期三种礼仪,早被礼部官员安排好了。 在经过查验生辰八字的占卜纳吉礼后,礼部又确定了送彩礼的纳徵仪仗,接着再挑选出黄道吉日出嫁成亲的告期日子,定亲的礼仪程序才算走完,接下来便到了正题了。 天启元年五月二十七日,终于到了皇后册封礼,帝后大婚之日,准备许久的紫禁城,更加热闹了起来。 即使城内传言辽东败事,但这也并不能让渴望在皇帝大婚日子里,沾沾喜气的百姓们堕了性质。 或许,就算证实谣言是真的,那些百姓也不会有太多失落的。 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他们而言,辽东太远了,中间还有辽河以西挡着,他们并没有直面建奴兵锋,还不明白建奴的可怕。 历史上,只有等到广宁失守,辽河以西全部沦陷于建奴,山海关外再无阻隔,京师百姓才能时刻感受到局势的凝重。 一大早儿,勋臣功卿、王侯将相就汇集在皇宫,各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等喜事物件儿,御路上也都铺满了红毡子、鲜花等等。 礼乐制度是中华衣冠传承的重要基础,中国自古便是“礼乐之邦”,帝后大婚,自然不能无乐。 中和韶乐设在皇极殿前,丹陛大乐设在皇极门内,法驾卤簿陈设在皇极殿丹陛及庭院内。 皇极殿本名奉天殿,皇极门本名奉天门,二者皆于永乐十八年建成,至嘉靖四十一年改名。 迎亲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皇后礼舆,两顶皇妃礼舆,三顶礼舆里,张嫣坐在居中的礼舆。 而也只有中间的皇后这顶外罩杏黄缎子帷幔,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以示尊卑。 “女乐”分设在乾清宫后面和交泰殿前面,那些够资格的王公大臣们喜气洋洋地站在皇极殿丹陛上和皇极殿庭院中,礼部鸿胪官作为天使,站在百官最前面,指挥着大婚有序进行。 张璟穿着朝廷特制的礼服,站在殿内一角,静等礼仪开始。 他和站在大殿中央的张国纪不同,有着众多王公大臣在身旁恭维交谈,显得寂寥无比。 不过,张璟也乐得这样清闲,毕竟他不想和东林党人有太多纠缠,而这大殿上,又多数都是光宗泰昌帝即位以来,慢慢占据朝堂的东林党人,也没几个人关系和东林党人差的。 “你这人哪里的?大殿这么热闹,也不去和人家打招呼?” 悠忽之间,耳边传来声响,令得张璟诧异,连忙回身。 “你是谁?怎么来的?”张璟看到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一脸严肃的少年,惊喊道。 要不是看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张璟还以为见鬼了,他都没听到声音,对方就在他身边了,这就像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你面前一样恐怖。 “当然是走来的啊,莫非你以为我是……”少年严肃的说着,就像个行走的死人一样。 令得张璟眼睛瞪大,觉得身上寒毛竖起,背后发凉,不会这家伙真的是…… “哈哈哈!你这人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鬼吧!”那少年见张璟样子,突然一改严肃模样,嘻嘻哈哈道。 “你吓我!”张璟恨恨道。 “自然是吓你了,你这个人躲在这里毫无生气,本道人乃是天师嫡传弟子,方才见你天庭无主,害怕你神游虚空,特来唤醒你!” “信你的大头鬼,满嘴胡言!少拿这样的套路语,忽悠你大爷!”张璟闻言大骂道,受社会主義核心价值观熏陶了二十多年的他,又把后世修真小白文看得多了,如何会信这家伙的话? 不过,骂归骂,张璟醒悟过来,确定自己被捉弄后,这才细细打量起对方。 对方比他矮了一个头,年纪看着也比他小好几岁,穿着一身标准古朴的道士服,戴着道士冠,看着还真是个道士……哦,不,准确来说,道童,实在太年轻了。 “你个小道童,敢这么捉弄本国舅,信不信你大爷我现在就找人,把你这胡言乱语的家伙抓起来?”张璟恐吓道,对方敢捉弄他,那就别怪他不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