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当真。”又问:“你可知王爷为何答应郑姑娘追随李姑娘?开始很生气呢。”
段烈忙问:“为何?难道白虎王有什么算计?”
不怪他多想,天下大乱,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白虎王有所筹谋是情理之中的事。
裴本摇头道:“不是。郑姑娘并非刁蛮任性之人,别的闺秀忙着吟诗作画、调脂弄粉时,她却在钻研火器,整日摆弄那些冷冰冰的铁疙瘩……”
段烈嘀咕道:“姑娘家喜欢这个,真是奇事。”
裴本道:“这是她的喜好,然以她郡王之女的身份,一旦出嫁,想也想得到:夫君和公婆肯定不许她再弄这个。世情就是这样,女子规矩是要在内宅消磨一生。你想,她能甘心?若没指望也罢了,眼下机会来了,她能错过?白虎王心疼女儿,所以放任她追随李姑娘;兄既然真心悦于她,又怎忍心不助她实现平生夙愿?男子汉大丈夫,当襟怀宽广,该让心爱的女人像梁心铭那样尽情挥洒、施展才华,而不能像金丝雀一般困在鸟笼内……”
段烈万没想到裴本说出这番话来,眼前浮现欧阳薇薇的含泪却坚定的杏眼,不由呆滞——
她的夙愿是什么?
是否也想像梁心铭那样?
一定是!
那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在身受重伤、父母俱丧后,没有倒下,居然也当着众人面宣告追随李菡瑶。
房门外,郑若男也听痴了——这世上,竟有除父亲之外的男子支持她造火器,还是读圣贤书的孔门弟子。
房内,裴本还在侃侃而谈:“……当然,我辈男儿,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若只管儿女情长,不知建功立业,那也忒没出息了。眼下乱世争雄,追随何人,也是大有关窍的。兄投靠李菡瑶,自有考量。”
段烈惊醒,忙问:“什么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