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这事, 大家开始吃饭, 饭后各自洗漱好都回屋睡觉去了。
林建国跟在林炎城和林建华身后一起进了屋。
林建华纳了闷,“二哥,你跟进来干啥?”
林炎城抬了抬下巴,“把门关上吧。”
林建国点头, 在林建华一头雾水的注视下, 很快坐到亲爹旁边, 他伸手想趴在亲爹耳边说话.
林炎城忙伸手阻止,“不用了, 你六弟嘴最严了,不会往外说的。”
林建国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粮食就能运来, 只要听到外面有三声猫叫。就说明人来了。”
林炎城瞅了眼外面黑灯瞎火的, 那些人也不怕把粮食运到沟里去。
林建华惊呼一声, “这么晚?”
林建国弹了他一个脑蹦子, 笑着解释,“晚上人都睡着了呀。而且即使被人发现,随便找个柴火垛也能藏身, 很难被人抓住。”
林炎城想想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其他倒是不怎么重要。
林炎城拍了拍林建国的背,“好, 你这也累了一天了, 先回屋睡觉, 我一个人听动静就行。等他们来了,我再叫你。”
林建国点头答应。
等他出了屋子,林建华坐到他刚刚的位置上,眼巴巴地瞅着亲爹,“爹,你买粮食干啥?”
林炎城可以不跟别人说实话,却不能跟林建华说谎,毕竟这孩子要跟他一起进岛干活,于是半真半假地解释起来,“家里没粮,我心里慌。所以我得买些粮食存起来。”
林建华更奇怪了,压低声音道,“可小岛上不是已经种上红薯和玉米了吗?”
林炎城不好跟他解释饥|荒的事,只能打马虎眼,“咱家七口人呢,那点粮食够干啥的。而且我听你二哥说南边收上来的粮食大多数都上交了,很快就轮到咱们这儿了。”
林建华拧着眉头,被带偏了,“粮食都上交了,农民吃啥?”
林炎城没回答,还能吃啥,吃树皮呗。不过这话明显不能说,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事听我的。你还小,等再大些,你就懂了。”
林建华其实还有许多疑问。既然亲爹不肯说,那说明这事,他爹也拿不准。于是也不再刨根问底。
反而关切地道,“爹,你先睡吧。你今天出了大力。明天还要再去刨呢。你可得歇好了。”
这两天,地都是林炎城刨的,他只负责刨小坑洒种子,活很轻快。
林炎城确实累得腰酸背痛,原身实际年龄是四十五岁,可他打小就是苦水里泡大的,在外头四处讨生少,直到二十四岁才讨上媳妇。回来种地,又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真真是苦了大半辈子。陈年旧疾早就撂下了。
听到这话,林炎城很心动,但看着林建华这瘦弱的小身板,想着他现在正长身体,还是拒绝了,“你睡吧。爹不困。”
林建华不信,可见亲爹这么坚持,他只好爬上床闭眼睡觉。
没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小呼噜。
林炎城失笑摇头,拿出本子记下今天要到的粮食。
写完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吹灭油灯,手撑桌子,渐渐打起了盹。
眯着眯着,他手肘渐渐撑不住,一个激灵,陡然间醒来。这一抬眼,看到窗外的月亮已经躲进云层,只剩下星星点点,他擦了根火柴点燃油灯,发现已经是零晨一点钟了。外面却连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是他刚刚睡着,错过了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他睡得很浅,时刻警惕着呢,怎么可能错过呢。
林炎城打了两个哈欠,坐直身体,不敢再睡。
他翻到本子最后一页,拿出铅笔画画。
他从小待的孤儿院经常会有许多爱心人士去义务讲课。其中就好几个美术学院的学生。林炎城也学会了绘画最基础的素描。
可惜也仅仅只是素描。他在绘画方面没有天赋,所以渐渐忘记。要不是听到小五说画画,他都忘了自己有这项技能。
他画的自然是他媳妇,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浅浅的笑容,明亮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好似会说话。
因为太熟悉,他画得非常快,没一会儿,他媳妇就跃然纸上。他好像看到真正的她。
林炎城抚摸她的脸,心里一阵抽痛。自从生病后,她每天都要跟病魔作斗争,这张脸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笑容了。她应该很辛苦吧。他一直给她打气,舍不得离开她。可是看着她那样辛苦,他心里又很自责,要不是他没用。她又怎么会连命都治不好。
他有钱之后,只会让她媳妇买买买,给自己买豪车豪宅,给孤儿院捐钱,给福利机构献爱心。为什么他没想过投资医学实验室。如果那些实验室得到大笔投资,应该早就攻克这个病了吧?现在想想,他可真够笨的。
“爹,你怎么了?”林建华醒来后,就见亲爹一个劲儿地捶自己头,他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林炎城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