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脑子里的一根线终于绷断,冷冷看向他,声音又尖又利,“滚出去!滚!” 她浑身都在发抖,眼底是一片血红。 冰冷且充满恨意的眼神映入容司景眼底,几乎是瞬间他便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神深冷,“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冷静一点。” 他手上的力气很大,似乎生怕她会冲出去对温暮语不利,时溪死死盯着他,目光隐忍而疼痛。 似乎被她受伤的目光烫到,容司景的手指力气不由一松,时溪慢慢推开他,整个人滑落到了长椅上,浑身萦绕着一种无力感。 容司景看着她,眉头皱得死紧。 不多时,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时溪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开口,“哪一位是病人家属?” “是我!”时溪连忙上前,“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病人年纪太大,又患有心脏病,车祸造成病人脑部受伤严重……”微微停顿,医生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时溪身子一晃,斜刺里立刻有双手伸了过来,扣住她的腰,几乎是将她紧箍在怀里。 容司景死死盯着她变得惨白的脸,眸色如墨般深浓。 几分钟的时间,时溪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她本能的推开容司景的手,摇摇晃晃往手术室走。 她的步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冲进的里面。 有人在收拾手术器具,时溪看到一个护士给爷爷的头盖上白布。 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她推开护士,嗓音低哑颤抖,“不要……不要……” 老人合着眼,仿佛睡着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了白布上,时溪崩溃大哭,“爷爷,你醒醒好不好,我是溪儿啊,爷爷……” 凄厉嘶哑的声音孤独的响在手术室,容司景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女人,心脏被重重一拧,痛到发颤。 手指根根攥紧,他抿紧唇,喉结滚动着,深深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也不曾挪开。 ………… 昨天晚上大雨,今早也是阴雨连绵。 曲南歌接到容司景给她打来的电话,一刻不停的来了医院。 鼻间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她看到了靠在墙上的男人,急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时溪的爷爷为什么会出车祸?” 容司景没有看她,视线依旧注视着的手术室的方向,嗓音微哑淡漠,“去看看她。” 曲南歌眉头拧紧,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步进了手术室。 时溪一双漆黑的眼睛空洞得可怕,她已经不哭了,神情却比哭更让人惊心。 “溪儿……”南歌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到不行,伸手环住了她的肩,“我来了。” 时溪没有看她,嗓音沙哑又无力,“南歌。” “我在。” 曾经娇俏明艳的女人脸上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声音很轻,“在这世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