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玉瞧出一点来,这个苏宇对顾家是有恨的。可是顾家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他恨的牙痒痒。他方才说起的秦州,可是那座塞外之城。她是知道那座城发生过许多惨烈的事情,可是这都是好多年的事情了。
顾青玉倒是的确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关于顾家的事情,自然该问顾家人了。只是如今的顾家人怕也是不知道的。
“这是个意外。”沈奕南赶忙解释道。方才他闯进去,只是因为不想看着苏宇堕落于此,一时之间。他忘记了,顾青玉是姓顾的。
顾青玉朝着他摇摇头,她冷不丁的问,“你想做的是不是与顾家有关,所以才来接近我?”她问的很透彻。
方才苏宇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怀疑这是一场因为复仇的接近。可若是如此,为何沈奕南却没有对她做什么?
顾青玉往后退了两步。
沈奕南却带着透彻分明的笑意,“你多虑了!我沈奕南素来坦荡。”
顾青玉看着他,定睛道,“但愿如此!”
沈奕南与顾青玉走到桌前,沈奕南斟了一杯酒,却把另一杯酒换成了水,“我想你总不可能沾染了一身酒味回去。”
顾青玉看着那杯白水,道,“我已经喝了些许酒。”
沈奕南摇头,“你可真是大胆!”
顾青玉想,他肯定是想说,要是延庆公主知道怎么办?要是许家知道怎么办?
顾青玉觉得口渴了,便喝下一杯白水,“南阳郡主喝不得酒,但是顾小六可以。南阳郡主不能来此,但是顾小六可以。我真希望我就是顾小六,我才不想做什么郡主!”
可是沈奕南说的也不错,她的确不能带着满身酒味回去。
沈奕南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若真的是顾小六,恐怕今日苏宇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人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难处。”
这倒的确是一句实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所占的优势,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劣势。可是人活着,终究难以占尽所有的好。
沈奕南仰头喝下一杯酒,目光如鹰看向楼下的人群,她仔细的寻找着,忽然问,“你为的是接近他们?”
沈奕南率先问出这个让他好奇的问题。
“认识他们不过是个偶然。”顾青玉道。
“那这箭术,绝不是偶然。”沈奕南加重语气,他带着顾青玉来此,喝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方才他的人见识了顾青玉的箭术,连他也变得瞠目结舌。
顾青玉只是道,“我姓顾。”
顾家箭术是天下一流,这一点,他不能否认。可是顾青玉,一个在庵堂里长大的弱女子,又是如何能够学会这箭术?
难道她姓顾,就会这天下一绝的箭术了?这显然不肯能。人有天赋,但不可能有这样高的天赋。
沈奕南听她说到这里,便不再问了,顾青玉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总之这南阳郡主不是寻常人就是了。
沈奕安宁对她的好奇也越来越重,“南阳郡主,你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顾青玉懒得理会他,“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沈奕南使了眼色,雪衣娘拿着一瓶花露走了过来,沈奕南将花露打开,“这是花露的精华,香气浓郁,也能遮盖身上的酒味。”
顾青玉点头,“多谢了!”
果然身上只有满身的花香。
顾青玉从楼上走下去,孙承业、赵宁等人正等着她。
孙承业问,“大哥,你住哪里?”
许晖连忙道,“我家呢!”
顾青玉附和着点点头,然后道,“时辰也不早了,许晖还是偷溜出来的,先走一步!”
赵宁道,“好!下次再聚!我做东,请大哥游历长安风光。”
顾青玉拱手,“多谢!”
这几人纨绔子弟,对外霸道不讲理,但是对自己人又格外的热情。顾青玉只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人真好。
许晖和顾青玉上了马车,小小的马车里,香气盈然,许晖问,“玉妹妹,什么味道,好香啊!”
“雪衣娘送我的花露。送你了。”顾青玉从袖子里把花露取出来送给许晖。
许晖听见雪衣娘的东西,眼前一亮,这个人都变得十分高兴起来。他本来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顾青玉,可是现在却什么也忘记问了。
顾青玉看着少年脸上的欢喜,原来少年喜欢一个人是这样流光溢彩的神色,如果一切都好好的,她的弟弟是不是也会像许晖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惜,没有如果。
顾青玉回了汀兰院去,只听春桃讲道,吴夫子瞧见了她那一幅“小鸟啄米”图脸色铁青的样子。嘴里直念叨,“朽木不可雕!”
顾青玉觉得好笑,便往窗子边走去,看着窗台上的鸟尾花。她看着鸟尾花,轻轻抚摸花瓣。她忽然有些手痒了。方才那“小鸟啄米”的鸟尾花是糊弄吴耀德的。
可是她却真的想要画一画这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