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先回去了……”祁辙低声道，“酒我是特意给你带的，你可以留着等想喝的时候再喝……”
祁玥静静看着，手指微微捏紧。
祁辙将酒壶放在桌上便走了，离开的时候垂着头，似乎很失落。
等他走了，祁玥缓步走出去，看着祁辙的背影离开。
一个转身，他飞上房檐，没有发出一丝响声，从这里，可以看见祁辙回去的必经之路。
祁玥随意的坐在房檐上，眼眸微眯。
月光毫无障碍的洒下来，落了他半身。
不久，一条宫路上就出现了祁辙的身影，他没有先前的失落，挺直了背，旁边的宫女对他行礼，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过。
祁玥抿紧唇，如果是和他同行，祁辙绝对会对着宫女笑眯眯的叫她们起身。
但这样的情况他也已经看了太多次，却从来没和祁辙说过，只是渐渐地在疏远他。
“殿下好生雅致啊，坐在房顶上看月亮？”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祁玥回头。
墨蔚站在他的后方，他的长发飞舞，在静谧的夜空里美得如画。些许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他的嗓音中可以察觉出来，他在笑。
“怎么，还是说不是在看月亮？”墨蔚缓步走过来，微风吹拂起白色衣角，仿若天神。
“呵，”祁玥笑出声，仰头看着他，漫不经心道，“我在房顶不看月亮还能做什么？”
“比如……跟我一样吹风呢？”墨蔚坐在祁玥旁边，歪着头笑对他。
“难怪立羽看见我了。”祁玥也笑了，他凤眸微眯，笑得很随意慵懒。
“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墨蔚看了他半晌后道。
“因为我三姐？”祁玥刚要开口，墨蔚又道。
祁玥弯了弯眸子，“立羽觉得呢？”
“应该不是吧……三姐可是我埠沂国的美人，谁都想娶。”墨蔚笑了笑继续道，“还是说，殿下已有心上人，许了她一生一代一双人？”
祁玥轻笑出声，“一生一代一双人……立羽怕是听民间词话听多了，这皇宫里，哪存在什么一双人……”他低眸，纤长的睫羽垂下，语气漫不经心。
墨蔚眨了眨眼睛，“殿下你明明还未及冠，为何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祁玥盯着墨蔚，又有片刻的失神，一阵风吹来，祁玥睫羽轻颤蓦然回过神来，他看着墨蔚，后者也在看他。
糟糕的是，墨蔚看他的眼神中没有疑惑或者是其他的情绪，这让他无法猜到，自己失神看了他究竟有多久。
“咳，”祁玥轻咳一声，然后站起来道，“立羽还是早些休息吧。”
墨蔚也站起来，他笑得坦荡，“你没有太子殿下的架子，我喜欢你。”
祁玥心漏了一拍，他稳了稳心神淡定道，“立羽看起来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摆架子。”
身为太子，怎么可能一点架子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以后登基恐怕也会是诸多不服。
祁玥离开，足尖轻点落于地面，他停留了片刻，旋即走进屋里。
墨蔚站于月光下，良久后突然轻笑出声，他俊美的脸庞在阴影之下晦暗不明，他一侧嘴角微微翘起，“值得结交么……”
或许不值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