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一边忍受寒冰真气在自己体内游动给自己带来的苦楚,一边欣赏着田度鸣的哀嚎。.就好似一位艺术大师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田先生,如何?左某的寒冰真气滋味儿不错吧?自从左某练成以来,尊驾还是第一位试招的,田先生让左某对寒冰真气又有了一番感触,曰后左某能有所成,定不会忘记田先生对寒冰真气所做出的贡献。左某一定会牢记心中,一定!还请田先生放心。”
听着左冷禅的揶揄,田度鸣心中别提有多么的难受,可胯下的剧痛,让他顾不得反驳。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武林中人,刀剑为先。金银财宝、权势尊严,美女珍奇皆是要有一双硬得让别人挡不住的拳头来夺取。这不是温文尔雅的朝堂,这是江湖…朝堂上衮衮诸公抨击为不知礼义、全无纲常的江湖。在这里,别的什么都不能帮你获得你想要的权势地位。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的拳头。
当年田度鸣能灭了宗家满门上下、能欺师灭祖、能在武林中无数豪杰的追杀下活下来。凭借的不是他的如簧巧舌,更不是他脑袋比其他金顶门**更亮更圆,而是他的那一双硬邦邦的拳头。
而今,有了一位拳头更大更硬的,他的好曰子自然也就到头了。田度鸣现在犹豫的是,到底要不要求饶?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忧忧虑的。尽管左冷禅将田度鸣变作了阉人,可是与一条姓命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惟一需要考虑,只是如何体面的投降。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体面而言了。
可不管是站在一边貌似嘲讽实则调息的左冷禅、脑中考虑如何投降才能得到看重的田度鸣,还是被左冷禅神奇的寒冰真气所震慑的一帮田度鸣的心腹亲近。都没有看见,在茂密的树林中,一点寒光。
正当田度鸣想好了如何与左冷禅交涉,才能够体面投降,准备开口的时候。
“咻”的一声,然后田度鸣只觉得好像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印堂流出。接着又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
“吱”地一声,正堂的门阖上了。
“周掌门他们都安顿好了?”何家大爷…不对,应该是而今的何家堡堡主何成梁坐在何老爷子的身边,闭目问道。
“安顿好了,不过马千户他们说近来朝中有大动作,衙门事务繁忙,就不叨扰了。”何家二爷而今也是一身的颓丧之气。也难怪,自己的老爹忽然一下就没了,能不颓丧么?“一群势利小人!爹在世的时候,他们哪个不是逢年过节亲自带着礼物前来看问?就是太宗皇帝五征大漠,他们也没少往咱们何家跑。而今爹没了,他们以为咱们何家不成了,翻脸就不认人,什么东西。”
“噤声!说些什么混账话!”何成梁忽然睁开眼睛,骂了一句,接着又好似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咱爹是开国元勋,在今上心头都是挂着号的。虽然隐退过后,太祖皇帝只不过赏了一个从五品的功名以作嘉奖,有官无职不能干涉地方军政。可是就算是那些公爷、侯爷的府邸咱爹也能随意进出,称兄道弟。那些个知府、知县、千户、指挥,可不得对咱爹客客气气?要是咱爹好好地,他们自然会继续客气下去。可咱爹这一去,那些老关系还有哪些能用,我都没底,他们也自然就不会继续客气下去了。”
“那…那以后咱家的生意…”何家二爷听着大哥的自言自语,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收了吧。”何成梁一脸的平静,可袍服之中的拳头却被他紧紧地握着,青筋都爆了出来。
“真的到了这步了?”何家二爷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他实在是舍不得粮食换盐引的大宗生意,每年何家堡堡中将近两千人的开销,将近一半儿是要出在这上面的。没了这一宗收入,何家那将近两千人的家丁奴仆,至少要被砍掉一半,这还不算之前被田度鸣截杀的那些家丁所造成的损失还有需要拨给的抚恤。想到这些何家二爷就是一阵头疼。
“小心为上,要不是老爷子**远瞩,让志谦、志浩去考了科举,恐怕咱们何家这次真得被分食了。”何成梁轻轻地**着自己老父亲的面颊,竭力想要将面上的沟壑抚平。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至于说何富贵他们的抚恤,就把咱家在汾州的那两块水浇地卖了,要是还不够,就把大同城里的店铺也卖掉一个。咱爹活着的时候说过,啥都能欠,惟一不能欠的,就是家丁的抚恤。要是失信于人,那咱们何家,真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何家二爷握紧了拳头,打在了柱子上面,“哎…咱们何家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要卖房子卖地的地步?那可是咱爹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才赚下来的家底儿,也是大哥你的心血啊!”
“钱财身外物,不要太在意。只要人还活着,咱们何家还在,以后还可以慢慢攒。”何成梁知道自己兄弟心里想些什么,老二家的三小子几次赶考都名落孙山,年前就琢磨着这次大寿过后就送到江南去寻访名师,磨练个几年,再回北方来考试。大同的铺子是老二在管,老二家三小子在江南的花销怕是都要从大同那个铺子账上走。可何家目前的情形,恐怕那小子的江南之行只能作罢了。“志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