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会开玩笑,静安一介弱质女流,哪儿有打伤大哥的本事?”傅华衣轻轻笑了下,仿佛真的以为对方在跟她开玩笑一样。 兰晗玉脸一绷:“谁跟你开玩笑!你当本王不知道吗?一个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竟然敢做出绑住嫡母逼其下跪,掌掴嫡姐,脚踢嫡兄,重伤兄长,忤逆祖母这等等不仁不孝不义的恶行,静安乡君这是要逆天了啊!在你的眼里,还有这人间正道,道德人伦,天地君亲吗?”
兰晗玉声音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冷戾,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然都拍案而起,脸色阴沉得似要吃人一样了。他如此做态,其实至多只有三分怒气,毕竟事不关己。傅宇蓝是他的陪读不错,可是他怒归怒,却绝不可能失去理智。
他故意这样严厉,更多的分明是好奇,他想利用自己身为龙子的尊贵之气压住傅华衣和她身边那个婢女的势头。可是他的怒火除了秋嬷嬷被吓得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爬都爬不起来外,另外两人就完全没感觉似的。
越影心里,兰晗玉这什么狗屁皇子,完全就一暴发户。他今年有二十四岁了吧!他出生的时候,他老爹还只是一介臣子呐!他可不是天生的皇子,至于什么真龙气息,他老爹都没有,就他?屁!
即便是真有,越影也不怕,傅华衣当然更加不会怕,连死都不怕了的人,还会怕别人的杀气吗?但是她却牵强一笑,略带急切地回道:“殿下误会了,这到底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乱嚼舌跟,臣女怎敢做出此等枉顾人伦的行为?静安昨日连翻受到毁容,追杀,谋害等等一系列恐吓,早早便睡下了,一整晚都恶梦连连,其他书友正在看:。殿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询问我院子里的婢女,若不然,殿下也可问我爹,静安当真是被冤枉的啊!”
“……”兰晗玉噎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傅华衣真真切切着急辩解的神态。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当着他的面也敢睁眼说瞎话。
虽然这事情起因不是她,可是打伤宇蓝兄妹四个,让傅夫人在她的院子里跪了大半夜的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啊!她否认得如此彻底,还摆出一脸‘我真冤枉,我好委屈,可是面对着皇子殿下我不能失态,委屈也要忍着’的可怜表情当真是无辜到底。这样说话的时候,她就不会脸红的吗?
兰晗玉恼怒道:“岂有此理,你当本王傻子吗?傅家数百口人都能做证,岂容你三两句话便赖了去。”
“殿下此话怎讲?”听他接着发怒,傅华衣也跟着不高兴了,她不悦道,“殿下口口声声说傅家数百口人都可以作证,静安却不曾听到任何一句供词,也没有看到知府坐审,只看到殿下不管不顾地冲过来踹翻我的院门,又接着踹翻我的房门。这便是殿下所说的证据确凿吗?”
“你什么意思,说本王强词夺理,以权压人?”如果说之前的怒都是假装的,那么这一刻,兰晗玉是当真不爽了。这个臣女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还敢摆脸给他看,简直是胆大包天。
他又没有冤枉她,事实本来就是她做的。他虽然没有收集证据,可傅宇蓝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这需要什么证据?
傅华衣似乎被他的怒火吓到了,连连疾退了几步,眼露惧色,却仍然倔强地应道:“殿下,倘若静安当真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举,父亲怕是早已将我按家法严办。殿下说我犯了这样多的重罪,父亲却没有罚我,你是说父亲他竟然敢以权谋私,目无法纪吗?”
“你,你……”她这句话不是暗指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这是傅家的家事,傅允涛都没有说什么,傅家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一个皇子却跑到外臣后院里来指手划脚,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真真可笑至极。
傅允涛都没有管的家事,他却越俎代疱,这不是拐着弯地暗责傅允涛行事不公正吗?
兰晗玉怒极反笑:“呵呵……而今外面都在盛传,说傅家五小姐长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的。今日一见,仍觉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刁泼无比,本王受教了。”
他知道此事与他无关,他若是再计较下去,那非但是辱没了自己身份,还要得罪傅允涛了。可是,他今天轰轰烈烈地杀进洛衣堂,那么多人看到了,结果却被这女人两句话就给打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去,传出去他这个二皇子还有脸见人吗?
“我并非囚犯,乃是傅史大夫嫡女,圣上亲封的乡君。我在自己院子里喝茶,殿下突然踢门而入说静安犯了罪,静安为自己申辩,殿下便说我刁泼无比。”傅华衣委屈道,“是否殿下说什么我都应是,殿下说我犯了死罪赐我去死,我亦该说上一声多谢殿下赏赐,便不是刁泼无礼了?”
得,这下子又有了个给她强按罪名,恃强凌弱的罪名了。兰晗玉瞠目结舌。
傅华衣见他无话可答的样子,很不好意思地又说起了好话:“静安知道,殿下只是听了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的片面之词,才会对静安生出如此大的误会。路见不平,正义凌然,殿下真是个有情有义,义薄云天的真汉子,难怪圣上封殿下为义王,果真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