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掖着,兰若姿自然是听到了。她不由暗咽了一口血,虽然恨恼却知此时不能失去了理智。以她一口之言,岂能争得过这么多书生,而且这些穷酸儒最是固执了,不会像那些在朝官员一样,因为怕得罪圣上,所以有话也不敢说。
有道是百口莫辩就是这样说的,所以,只能转移视线,把话题引开。忍住狂飙的怒火,兰若姿咬牙道:“傅华衣,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本宫说的只是一把伞,却被你如此歪曲,你居心何在?别人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撕烂?你说本宫仗势欺人,你这又算什么?”
“静安只是说,想要将之换回来,当它成为我的东西后,我会将它撕烂,并非公主说的要就此撕烂。静安从未说过公主仗势欺人,污蔑皇族的大罪静安承受不起,还望公主高抬贵手。”傅华衣淡然应着,十分恭敬地一揖。
她的确没有明说,可是她的话难道不是那个意思吗?现在听她再说这话,倒好像是自己公然往她身上泼脏水,给她强加罪名了。兰若姿气得直噎气,她恼火道:“这满茶楼的客人皆以为此伞为上等珍品,理应好生收藏,你却想要撕烂,是否觉得各位公子们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丑八怪,别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借刀杀人,本宫也会。
兰若姿这一翻话,的确令那些诽言论她的声音小了不少,许多视线落到了傅华衣身上,却并没有如兰若姿一样引起太多的喧哗。
傅华衣也没有半点紧张与着急,她微微扬起嘴角,声音轻缓而清淅:“公主,静安只听到各位公子想要买画,并无人说过要买伞。伞是好伞,宁先生这一个故事却不是好故事。那书生与少女本是青梅竹马,在少女未曾不幸毁容前,二人也可算得上才子佳人,两情相悦。
少女的父亲嫌贫爱富的确不对,然少女本无错。她十年的省吃俭用,当掉自己所有值钱的首饰只为供养拉牛牛生活。若是没有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早已饿死街头,又何来后面的才高八斗,一朝高中?
呵,说什么娶她是被逼无奈?简直可笑至极。是少女的父亲害他家道中落的吗?倘若他当真不喜欢少女,当初就不该接受她的馈赠。要知道,若非心仪于他,少女何故宁死不肯退婚?若非二人有婚约在身,少女何苦十年如一日地如此辛苦的助他?
可是他,一边享用着少女给的钱物吃饭读书,却在她不幸遭遇毁容后,嫌她貌丑如鬼还理气壮。如此忘恩负义的小人行径,直是叫人听来遍体生寒,连番齿冷。”
说到后面,为了不被人打断,傅华衣的声音已然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分明是明媒正娶,却对结发妻子百般厌弃,背着她外置妾侍便也罢了,最终还灭妾灭妻。这个故事说得好听,是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其实说白了,根本不过是一场无媒苟合的肮臜勾当。禽兽尚且懂得反哺,那书生十年寒窗,却未识来何为礼仪廉耻,知恩图报,做出这等丑事还好意思沾沾自喜?简直是恬不知耻!
朝庭外的江湖上有句话,叫做仗义皆是屠狗辈,负心每是读书人。这世间便是有了此等无耻小人,才会令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污尽了天下读书人的名声。虽然……”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才神色冰冷地望着气得面容铁青的兰若姿,傲然道:“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故事,然而静安以为,这把被称为书生与漂亮仙子订情信物的伞,根本就是在借由这个故事鼓励忘恩负义,耸勇无媒苟合,提倡宠妾灭妻,违逆人格道德,似这等污秽之物,理应当众销毁,以正风气!”
所有人都被傅华衣的话给说得怔住了,因为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们都被那三幅图中完美的画面所吸引,竟忘了去追寻故事的本质。
若非发妻十年如一日的相助,那书生何来的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可不正是忘恩负义吗?
给读者的话:
我把上章的故事改了一点点,有兴趣的亲可以回头翻来看看。郡摸摸!某非正在找点入v,现在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