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为了不死药她肯定傅允涛会尽心保她性命,哪怕有花毒傍身她自信能轻易杀人无形。可他人的保护总有疏漏时,花毒能杀人防人作用却不大,更何况她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不睡觉。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要她性命的人那么多,她当须更加小心谨慎。
“你有何吩咐?”傅华衣心思百转,她微微侧脸,问身后的人。
没有人回答。
“倘若无事,阁下还是不要随便往我这里跑的好。虽然我是个丑颜弃妇,可到底是个女人。你三翻两次夜探我闺,所欲为何?”她重生三天,三天晚上都见到他,这频率也太高了。
身后还是没有声音。傅华衣转过身来,不悦问着已经自顾坐下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用后脑壳对着我,我怎么看?”初五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饮,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那是我的杯子!”傅华衣咬牙。她屋里只备了两个杯子,因为没打算请人喝茶。多出来那只是为傅允涛准备的,按着他的风格是金镶玉杯,她自己用的杯子却是玉面白瓷。
初五手顿了顿,说:“哦,我不介意!”不介意地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口。
可是我介意。傅华衣心里应了一声,没有说出口来。她斜移视线,暗恼着不想去看对面男人殷红唇瓣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贴着杯壁浅浅碰吻久久不离的画面。
初五说:“方才越影说你笑了,想来这个陪你的人,我找对了。”
见傅华衣不作声,他无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自己初五吗?”
傅华衣嘲讽地扬起嘴角:“你要说是为了我吗?因为我是傅家的五小姐,好看的小说:。你想做白洛尘第二?白洛尘踩着我的头顶坐上了群臣之首的左相之位。你想要靠我得到什么?让我猜猜,是掰倒兰夜月?是谋得华家?是不死药?或者,这些你全部都想要?”
初五怔了怔,道:“小衣衣,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不想过问你的身份,但既然是合作,还是请阁下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相信你应该听越影说了,我如今耐性很不好。”傅华衣僵着脸冷若冰霜。戴着面具来问她是不是记得他,是他太智障,还是他以为她智障?
她就是不认识他,即便认出了,那也是不认识。
初五张嘴,几翻欲言又止,终于他轻轻放下杯子,叹息道:“你好生歇息,我走了!”
“不送!”
“我真想知道,到最后是你自己先想起我,还是当真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初五走了,声音远远的似有若无飘来,带着浓浓的怅惆。傅华衣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她站起来想拿起他碰过的杯子丢掉。谁知手刚碰上杯沿,那完好的玉杯却忽而塌成了一堆散沙。
这算警告吗?还是,真的仅仅只是气她没有认出他?
……
次日,傅华衣带着两名婢女外出,去东城接收铺子。去时很顺利,坐在傅家的马车里面谁也不知道。可是回来的时候,马车却连路都被百姓围着指指点点,也不知是谁将她出门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前几日,百姓们才被傅五小姐的鬼魂吓得要死,现在听说她居然没死还好好地跑出门来了,他们当然好奇得要命。
傅华衣稳定车内,对于门外的细声议论不予理会。直到外面有人叫了一声,说:“看啊,那个装神弄鬼故意吓人的无耻贱妇出来了,大家快,砸死她!”
这一声喊,立即让现场乱了起来,本来百姓就是喜欢凑热闹的。有人带头骂人砸东西,又有一些烂菜叶像从天而降似的被送到他们跟前,顿时有不少人都跟着又骂又砸了起来。
漂亮的马车没多久就被砸得挂满了脏东西,骏马烦躁地来回踩着蹄子嘶叫。外面车夫怎么也赶不走那些人,只能借望着快点把车赶走。但是无数的百姓已经将车子围了起来,根本就寸步难行了。车内两名婢女吓得半晌不敢出声,傅华衣却如同无事人一样对外面的叫嚣辱骂全然不予理会。
直到一道光影越过人群扑进马车中,将一枚蓝色的琉璃钗插回到她发上,傅华衣才问:“人来了吗?”
“小姐放心,有圣上亲赐的钗,他们不敢不来。”越影笑着说道,“小姐,影儿扶您出去。”
傅华衣嘴角一勾,微微点头。一旁的春花将轿帘子掀了,越影扶着傅华衣弯腰走出马车,外面顿时有人叫道:“看,就在那儿,砸她,砸那个贱妇!”
那些烂菜叶顿时长眼一样,全都丢到了傅华衣身上。越影立刻蹿入人群中,用最快的速度将脏东西砸到傅华衣身上的几个百姓全都点上穴道丢到马车跟前,那最早出声煽动之人,更是被越影暗中打了一掌,再点上穴道重重丢到了傅华衣脚下。这变故,吓得正扔得热火朝天的百姓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得到越影通报,匆忙赶来的官兵这时也已经出现了,他们迅速跑过来围成圈,将所有参与闹事的百姓都包围了起来。顿时那些跟着胡闹的百姓都吓得匆忙丢掉手里的脏臭东西,不敢作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