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吉良殿真是个直爽大度的人,那么在下就把犬子秀隆拜托吉良殿了!”中条常隆唤来一名五官端正少年跪坐在他身旁,少年身穿一套简略吴服,头发扎起来做成东国的常见发式,年纪不大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去,看起来也刚元服没多久,一丝不苟的跪坐着听候他父亲的指示。
“弥藤次!以后你要跟着吉良殿去幕府奉公,记得千万不能堕了我中条家的名头,记住了吗?”中条常隆突然一改刚才病病怏怏的样子,说起话来如洪钟大吕中气十足,似乎整个人在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又变的伟岸起来。
“是!父亲大人!我中条弥藤次秀隆一定不会堕了我中条家的威名!”这个名叫弥藤次的少年说话很有条理,从跪坐的姿态表情动作来看,也是一位经过家族礼仪熏陶的贵胄子弟,当然最让吉良万松丸在意的还是他的幼名,听到这个幼名他就明白这位中条出羽守的打算。
弥藤次是中条家自中兴之祖中条頼平开始使用的通用的幼名,这个出殿吉良万松丸曾在《吾妻镜》里读到过,还活过镰仓大乱的武家名门每一个都是了不起的家族,中条家也是如此,一直顽强的保持着传统,这种精神令人赞叹。
这位中条秀隆似乎没有丝毫怯场,直起身子转向吉良万松丸恭敬的拜服下去:“中条弥藤次秀隆参见吉良殿下!”
“中条殿不必多礼!你我皆是公方殿下之臣属,往后同殿为臣,也请中条殿多关照。”两人虽然彼此客套着自也是心知肚明,吉良家是奉公众首领,亲掌五番奉公众之大权,而且还是足利将军家排名首位的一门众,中条家顶天了也就是一个番头,两者是上下级关系。
在三河国内的地位更是差距颇大,吉良家衰退后的领地大致与还没没落的中条家相当,但这种均势没保持多久,十几年前中条家被松平清康打下去后简直惨不忍睹,不但丢了自己的被官三宅氏、铃木氏、那须氏、阿部氏,连支配三百多年的高桥庄都变的有名无实,无论是幕府还是三河国内都无法与吉良家竞争,除了成为吉良万松丸的被官逐渐转为家臣,他没有其他办法,。
在中条出羽守常隆看来,吉良万松丸这次来访是逼迫他站队,要么进入吉良家的阵营,要么就等着被吉良家打击,两吉良家要倒向今川家的消息虽然没传出,但是中条常隆这种地头蛇早就发觉冈崎城的异动,对幡豆郡的防备完全撤除,上下两吉良的家臣频繁来往冈崎城,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就外来户织田家还蒙在鼓里。
因此中条常隆想抻量吉良万松丸的真实心思,然后再把他嫡子叫来对着吉良万松丸大礼参拜,其中的含义无非就是托付家业,我把嫡子都送过去了,以后中条家就和吉良家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您就看着办吧。
虽然没能获得中条家百分百的支持,不过此行的目的还是达到大了,带着满意的答复吉良万松丸又和中条家的父子闲扯一会儿,约定了上洛的日期以及各项准备,就匆匆离开拳母城。
刚出拳母城才发觉山冈善次郎没跟上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伙迷上中条家的兵法非要临阵磨枪学几手,对这个极品一门的行为,吉良万松丸真是哭笑不得,叫上几个马迴武士硬把这家伙擒拿回来,他那匹劣马到是十分晓事,看到主人被架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声,就跑到大队人马的尾巴后面等着了。
踏着崎岖的山路回返,一路上打酱油摆出思考姿态的山本勘助终于说话了,一上来就撂下一个消息:“武田家战败了!这个消息一直被武田家极力隐藏了近一年,不过还是被本家探知到。”
“纳尼?战败?什么合战败的?”吉良万松丸有些惊诧,从他出生起就听着武田家有个战无不胜的军学大师武田晴信的故事,山本勘助最喜欢讲武田家的军略,顺便还把武田信昌、武田信绳、油川信恵这父子三人的恩仇史给扒了一遍,以此告诫吉良万松丸要小心处置子嗣问题。
“我当时才六岁啊,立嗣的问题这么早讲真的没有问题吗?”想起那段历史,吉良万松丸就不寒而栗,看向山本勘助的眼神也变了,弄的这位战国智将一脸莫名奇妙。
“武田家传来了久违的战败消息,这是一个迟来的消息,被武田家掩藏了近一年,但是最终还是传遍了东海道,说起来显露这个消息的就是武田大膳殿的姐夫今川治部殿。”山本勘助又开始感叹这姐夫和小舅子的之间的黑历史。
自从今川义元和他小舅子武田晴信联手玩了他岳父武田信虎一把之后,手中有牌的今川义元就利用这个优势卡的武田晴信欲仙欲死,不但要赡养岳父的钱粮经费,还几次邀请武田晴信攻打北条氏康,只要武田晴信说个“不”字,就立刻威胁他“放你爹回甲斐”,这可武田晴信害惨了,只能苦着脸跟着姐夫去打北条。
所以后来河东一乱闹到最后,武田晴信就跳出来说别打了,咱们坐下来议和吧,打来打去没有他武田家一分好处,还没事被自己无良姐夫拿“放爹”恐吓,这日子过的太不爽了,于是三国同盟的苗头早在几年前结束的河东一乱前就萌发了,武田晴信在其中做和事佬总算让昔日亲戚今日冤家的今川、北条两家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