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她不是打疼了哄两声就可以回转心意的女人。
她是芳菲楼中一笑千金的华云罗,那个十六岁及笄夜里,宁可被打死也不愿意讨饶的华云罗。
她就是这么倔的女人。
“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刘陵悄然上前,道:“德昭训回去了。”
云罗淡淡点了点头:“由她去吧。下次她要来见我就拦着,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死了心了。”
刘陵看着她清冷的神色,欲言又止。
云罗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淡淡道:“刘月浅所求的事太过重大。光凭她一人说的话,我怎么可能拉着整个凤栖宫跟着她冒险?”
刘陵轻叹道:“是啊。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但是皇上南征梁国未归,一旦消息走漏,谁来救我们?要知道如今宫中都是皇后的天下!”
云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说过要好好养育凤儿,别的事,我不愿再理会了……”
她说完慢慢走向花园,凤儿见到母亲来了,张开双臂,迈着还带蹒跚的步伐向她跑去:“母妃,母妃……”
……夜,沉沉。
秋风簌簌,宫殿隐在了沉沉的夜色下,其他书友正在看:。宫灯下,有一位素衣宫妃正埋头匆匆写着什么。忽然,有风忽然吹来,“砰”地一声将窗户吹开。她不由一惊急忙上前关好窗户。
等她复又坐下时,身后忽然响起幽幽的笑声:“刘姐姐,这么晚了,你还在奋笔疾书什么呢?”
她一惊,手中的毛笔落下浓浓划过触目惊心的一道。
她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寝殿中已坐着一位宫装美妇。她披着玄黑色披风,内里穿着一件石榴红凤服,而殿中各处站着一个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内侍。
她急忙将方才写的东西塞入口中。可是已来不及了,两个内侍冲上前把她口中的纸抠出,再把她反剪压在地上。
内侍将纸平摊呈在了那凤服女子眼前。
她一目十行地看了,忽然一笑:“写得真好。刘姐姐的字当年是被皇上称赞过的,秀气中有英挺之气,笔画分明,真真是一手好字。可惜了,要是刘姐姐抄抄诗词歌赋也能充充才女,何必去当那三贞九烈,为国为皇上尽忠尽义的烈女呢?”
她说完抬起头,娇媚的杏眼中带着一抹浓浓的讥讽,道:“不对啊。本宫说错了呢。刘姐姐身为皇上的侍妾,出宫修行三年中却又与宫外的男子有染。这算是什么烈女呢?”
刘月浅面如死灰,此时她自知自己已难逃一劫,不禁哈哈一笑,咬牙盯着眼前的娇媚万千的女子,一字一顿地道:“殷寐,你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殷寐嫣然一笑,上前看着被内侍压在地上连头都无法动弹的刘月浅,轻声道:“什么不得好死。刘姐姐出宫三年带发修行,在佛主前参禅礼佛,对于生死难道还没有参悟透吗?人都免不了一死,好死与死与非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蹲下身,雪白的十指上艳红蔻丹如血。她捏着刘月浅煞白的面容,啧啧叹息:“真可惜。当初父王看上你时,你是怎么跟我父王说的呢?你发誓一辈子都要效忠我父王,怎么才几年不到,你就变心了呢?”
“呸!”刘月浅向她吐出一口残沫,眼中怒火熊熊,挣扎怒道:“青王早有谋反之心,派我入太子府就是为了利用我的美色去引诱当今皇上!这种人不配让我效忠!”
殷寐笑了。她不介意擦去衣衫上的唾沫,凉凉道:“所以你决定效忠李天逍是吗?我以为刘姐姐也是恨着皇上的呢。他宠你在先,却最后又变了心,一心只对沐离一往情深。唉……这情之一字,真是一团乱糟糟。”
刘月浅凄然一笑:“他始终爱着阿离姑娘。像我这种侍妾怎么可能得到他的爱情?所以,我不恨皇上。事到如今,他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我先前的错。”
殷寐一笑,柔柔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能瞒着刘姐姐一阵子呢。真是可惜!”
“他被你们关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两年有余。你给我看的那些诗词笔迹虽然一样,但是我知道不是他写的!你们在骗我!骗得我去害华云罗!!你们才是恶人!才是该死的人!”刘月浅一边痛哭一边怒斥。
殷寐听着,眼中浮起冷意。她忽然狠狠一把揪起刘月浅的发髻,声音冷如冰雪:“所以你决定要背叛本宫是吗?你今日跑去凤栖宫是做什么?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华云罗那个疯女人了是吗?”
刘月浅只觉得头皮疼得像是要裂开。她盯着殷寐的眼睛,笑了,笑得欢畅。
她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是的!我告诉了她所有的事!青王要反!殷寐你死期就要到了!”
“啪”地一声,殷寐恶狠狠一巴掌甩过,骂道:“贱人!吃里扒外的贱货!亏我父王这么宠爱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她冷着脸怒喝:“给本宫狠狠地打,其他书友正在看:!”
下一刻,如雨般的拳脚就落在了地上的刘月浅身上。殷寐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等到差不多了才冷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