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所有的嫔妃都提了礼物前去探望贺喜这位刚刚晋升为四妃之一的尊贵的兰淑妃!
凤栖宫中人来人往,礼物堆满了库房,连拆都来不及拆。王公大臣们纷纷前来道贺,云罗在孕中害喜,应接不暇,若不是李天逍又下了一道圣旨让她静养,恐怕这些前来道喜的人会踏破凤栖宫的门槛。
凉爽清净的殿中,云路斜斜靠在美人榻上,看着宫女们在逗着御云。她的一旁是太医院最老的张院正。
张院正把完脉,对云罗笑道:“这一日娘娘与孩子母子均安。娘娘放心。”
云罗收回目光,轻抚自己平坦的小腹,问道:“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张院正笑道:“微臣该提点娘娘的,沉香医女都已熟记在心。只要娘娘心情开朗,孩子一定会很健康的!”
云罗想起一事,担忧问道:“那……我的心悸之症呢?”
张院正想了想道:“心悸症虽然凶险,但是也不是没有法子。其实娘娘心悸之症的发作是因为忧思郁结,心中紧张。若是娘娘心性坚韧,到时候微臣教娘娘生产时如何吐纳之法就应该有八|九成的希望顺利生产。”
云罗放下心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将来她因为这心悸症无法安然产下孩子。如今听有经验的张院正所说的,她还有希望!
她唇边含笑,道:“那本宫一定要好好学一学这吐纳之法。”
张院正收了医枕,由宫人扶着起身道:“娘娘放心。娘娘如今怀的日子尚浅,不足月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说着笑呵呵地起身。云罗面上带着笑容,可是不知怎么的,脑中忽的掠过一道什么。
她脸色一白,忽然唤住张院正,颤声问道:“张大人!你……你方才说什么?”
张院正回头笑道:“微臣说,娘娘想要等待生产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不……不是这一句!”云罗脸色煞白如纸,浑身微微颤抖。她握着美人榻边的扶手,捏得骨节发白:“是上一句……张大人……说什么……”
张院正莫名想了想,道:“微臣说,娘娘这一胎怀的日子尚浅,不足月余。”
轰的一声,。
云罗只觉得自己的脑中有什么炸响。她晃了晃,几乎从榻上跌在地上。刘陵正拿了茶要换一盏。他见云罗如此,急忙上前放了茶盏扶住云罗,对张院正道:“娘娘累了。张老也辛苦了,还是先回去吧。”
张院正疑惑地看了看云罗,只能告退。
刘陵扶着云罗躺好,回头吩咐宫女内侍退下。寝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他小心翼翼上前,美人榻上,云罗怔怔看着头顶梁上的雕龙刻凤,忽地轻轻笑了:“原来……这个孩子……是朝歌的!”她说着一行清泪缓缓滑落。
不盈一个月?
她承宠都有彤书记载,算来算去,除去葵水那几日,再算去李天逍来凤栖宫的日子……这个孩子多半不是李天逍的。
那一日,他拥着她不放,凤眸中戾气深重,恨恨的说:“若是我将死,我会把你杀了埋入我身后葬身之地,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你与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如今果然骨血纠缠,再也不能分开。……她缓缓地无力闭上眼。
刘陵黯然低了眼,只能道:“娘娘保重!”
云罗捂着眼轻笑,笑声越来越大。一声一声,令人听着有说不出的酸涩。
刘陵再也听不下去,急忙捂住了她的口,哀求道:“娘娘别笑了,这事是杀头诛九族的罪名!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娘娘,不管是谁的孩子,再怎么说这始终是娘娘的孩子啊!”
云罗猛地停了笑,仿佛神智一刹那间恢复了清明。
许久许久,她慢慢道:“是,无论是谁的孩子,都是我华云罗一个人的孩子。”
她眼中有水光掠过,一把紧紧抓住刘陵的手,咬牙问道:“刘公公可否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刘陵缓缓点了点头,可是他眼中流露无奈,提醒道:“奴婢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只是……娘娘,他难道不会怀疑吗?”
云罗心中的一口气猛地泄了。她倒在榻上,良久才道:“是。他怎么不会怀疑呢?”
刘陵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可惜了,皇上这么欢喜……”
云罗吃吃地笑:“原本我不信命,不信佛,如今我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过四个字:命中注定!”
两年前,她入了太子府又入了宫。她想要好好安稳地活着,可是境遇凄凉,一身傲骨,一路挣扎,最后却殊途同归,终究与李天逍情深缘浅。
孩子,这个孩子真的是凤朝歌的孩子!她闭上眼,轻轻地笑,默默地哭……
……
凤栖宫中这两天都有些沉闷。
不知为何,原本欢喜不尽的女主人忽然一夜之间,换了明媚笑靥,终日沉沉。她躺在床榻上,时常一出神就是好半天。因她是初次有喜,孕中害喜得十分厉害。
吃什么就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