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葱翠春色,但是却在眼底却写满了满心的荒凉。
那道挺秀的身影在心底一日日清晰,也一日日失去色彩。一年前她大彻大悟,辗转到了这偏远的南越。在乱世中飘零保命她自然最是熟悉。那是自小颠沛流离中生生磨练出来的本领,想要丢却是丢不掉的。
她在这里落脚,在这里看云卷云舒,看日升日落,而遥遥的战场上,他来他往,你死我活再也和她毫不相干。
总以为会辗转难眠,又总以为会痛到锥心刺骨,可是这平凡到了至极的生活,她却忽然平静下来。每日粗茶淡饭却这么踏实妲。
果然,她早就应该这样做。
她只是华云罗,并不是华昀。那样光芒万丈的名字在乱世中只是灾祸,并不是福运。母亲的期望终究是落了空。而她也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从无底无尽的漩涡中抽身。
爱与恨,情与爱,都不重要。
在乱世的巨轮中碾过,什么都没有。
她看着门前那一株悄然盛开的桃花看了好一会儿,终是微微一笑合上了柴门……
……
悦儿到了小镇,熟门熟路地找了相熟的布庄。每个月她都从布庄中领活,然后每个月再送一次布。姐姐织的流云锦很好,哪怕这是很小的镇子却还是令不少手头有些富余的人家争相采买。所以布庄也乐得出高价给云罗,再转手卖了。
不过这还只是悦儿身后背着大大框的一半布匹,另外半是素锦。虽然不如流云锦绚烂多彩,可是凭着姐姐的手艺,她的机灵,也能在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悦儿交了布匹,一转身就麻利地往集市上跑。她个子小,人又机灵,很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钻来钻去,找到了个好位置就在地上铺开布,开始卖起了素锦。
常来集市的叔叔婶婶都知道悦儿,一见她来了就纷纷围了过来,一个要两尺,一个要三尺的,很快悦儿的摊位就忙了起来。悦儿忙中不乱,一个个来,口里算着多少钱,一边和人拉呱。
她声音清甜,听着十分舒服。
“常大婶,最近气色很好啊。”
“马大叔,又给你女儿买缎子了?”
“……”
她一个个招呼着,一个都不落下。麻利地算着钱,一边还竖起耳朵听四面八方的说的片言只语。可惜她的素锦卖得快,不一会都卖光了了,探听的消息并不多。
悦儿一边收了摊子,一边寻思云罗的吩咐,皱了皱眉,很快她朝着镇中的茶馆走去。
悦儿机灵,到了茶馆点了一壶茶坐在最偏僻的角落慢悠悠地喝着。茶馆的掌柜和小二都认识她,也都心疼她没爹没娘,给的茶和点心都是最大份儿的。
悦儿一边喝,一边听。
果然有人议论开来了。
“听说没?这次晋国要攻过来了。”
“是啊,这次恐怕梁国守不住了。皇帝都退到了原太府了。李天逍果然势如破竹啊。”
“不过,梁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看来仗没有打个几年是绝对打不完的。”
“是啊,唉,什么时候才不打仗啊!”
“谁知道呢。不要打到我们南越就好。我们这边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争的……”
“谁知道呢。听说已经打到了……”
“……”
议论声很多,悦儿东听一爪,西听一爪,总算是听明白了。她人虽小,但是心智成熟,大人说的话她都能听懂。
她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听了自己想要打探的消息就转身就走。忽然,茶馆门口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几个男人穿着粗衣短打,腰间鼓鼓的。看着眼生得很,不像是南越的人。
悦儿一见他们,心中顿时提了起来。
她一侧耳,只听得那几个人中有个人拿着一点素锦问掌柜:“掌柜的,这卖素锦的女孩子呢?”
掌柜的看了一眼悦儿,悦儿机灵的脑袋一缩就藏了起来。掌柜的人情世故精明得,佯装不解,拿过素锦反复看:“这个嘛……荣记布庄的嘛……不是啊?不是的话我想想啊……”
他这一想就是好一会,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