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来画去,手指全是凉意。
起身回眸,看上了那张宽大的喜床,仿佛看到了往日情动难耐时的鸾凤颠倒,**巫山。
再眨眼,床上只有一床绣花红被,未见有人。
月寻欢直直的倒入了大床之上,同样的大床,同样的绣被,却再也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床上冰冷,月寻欢的身子更冷,跟冰块似的橼。
芸娘回了皇宫后,脑海中一直想着月寻欢,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三更半夜,冒着被发现就功亏一溃的危险,出了皇宫。
匆匆赶到了芸欢府门外谒。
到了大门口,却成了近乡情怯,这里,有多久没有来过了?
记忆已经模糊了,记不清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了。
门外芸娘,好一会后,才进了院子。
月光下的芸欢府,还和以前一样的模样。
芸娘抬头看上往日的房间,漆黑一片,月寻欢已经睡了么?
迟疑了一会后,芸娘推门进去,就着淡淡的月光,看到月寻欢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星眸紧闭。
芸娘走到床前,看着华发早生,消瘦了许多的月寻欢,眼里有些酸色。
月寻欢一向都是意气风发的,怎的会成了眼前的模样?
芸娘轻声叫到:“月寻欢,月寻欢……”
床上的月寻欢全身紧绷,但他拒绝睁开眼,不想看到眼前之人。
更多的是,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夜里,他梦到了床前有人来,但睁开眼后,床前空荡,不见人影。
她的来,只是镜花水月的虚无。
芸娘连叫了好几声,见月寻欢不理睬自己,才想起多年前他说的话:“从今以后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的脾气虽然阴晴不定,但他说出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月寻欢,你不愿意见我是么?
芸娘站在床前,轻轻一声叹息后,皱起了柳眉,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其他书友正在看:。
习惯了月寻欢的纠缠,习惯了月寻欢的不讲道理,习惯了月寻欢的好……
如今这样的月寻欢,让芸娘心里难过。
在床前站了一刻钟后,芸娘不得不离去,得回皇宫。
明天就是宫变的紧要关头,成败的关键,成功成仁,皆在此一举。
今天冒着危险,从宫里出来,已经是不该。
芸娘最后,轻轻的留下一句:“月寻欢,对不起……”
那个孩子,我的心里也是难受。
芸娘离去后,月寻欢长长的眼睫毛不停的颤动,可他直到天亮,才睁开眼。
清早,八抬大轿相待,月寻欢一身花枝招展的花衣裳,进了皇宫。
圣上病重,有请神医。
芸娘正好当值,看到月寻欢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是紧绷紧绷的。
在宫里潜伏长达三年多的时间,就是为了慢性下毒。
如今,眼看着就要功成,可是月寻欢来了。
芸娘知道,月寻欢一向都有回天之术。
目光直直的看着月寻欢,心里正在打鼓。
月寻欢目不斜视的越过芸娘,在李公公毕恭毕敬的相请中,一脚踏入了屋子。
皇上脸色已经是金黄之色,月寻欢一把脉,就知是中毒。
极奇罕见的毒,而且它的症状与肺病无异,但如果按着肺病来治,只会死亡。
毒性三年有余,已到晚期……也就是为晚已晚,毒入骨髓。
但是,要他多活个三年五载的,月寻欢还是做得到的。
李公公屏息着等月寻欢的答案。
月寻欢缓缓的却又狠绝的说到:“需要七巧玲珑心做药引。”
李公公听得此一说,老泪横流,神医这样说,就代表圣上有救。
真是谢天谢地,神医三年多未曾出唐门小居,终盼得他出来,他竟然愿意入宫。
而且,不愧是神医,所有的民间大夫以及御医,都说圣上是凶多吉少了,都说左右就这几天的事了。
却不曾想神医有药可治,只是,这七巧玲珑心是什么?
月寻欢脸上有了抹奇异的笑意:“自然是人心。”
李公公脸上一震后,问到:“老奴的可行?”
月寻欢直言:“你太老!”
李公公失望极了,问到:“那要谁的才行?”
月寻欢声音平衡却恨意无数的说出一个名字:“霍玉狼!独他的心,能做药引。”
此话一出,李公公大惊,跟在圣上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云城霍家,知道霍玉狼,其他书友正在看:。
只是,多年前,霍家就被连根拔起了,满门抄斩!
去哪寻霍玉狼?
月寻欢站起身来,到:“本公子累了。”
李公公赶紧恭恭敬敬的去给月寻欢安排住处,还是当年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