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你明明许我的是妻,可现在,你却让我做最低贱的妾,还问我有什么不满足。
十七,我不甘心。在我及竿之日,你要了我的清白,那时你明明说,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你的妻。你说,待你最风光之时,再娶我进门,让天下女子,皆羡慕我的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你功成名就,你却要我做妾,十七,到底是你忘得太快,还是我记性太好。
唐初九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于池中,打破了一池春水的平静,起了涟漪无数,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站于唐初九身后的宋兰君,却是没有看到掉入池中的泪水。许久等不到想要的回答,宋兰君心里升起不耐烦,说到:“后天,府里有宴会。”言罢,冷冷转身离去。
宋兰君的话很平常,可唐初九和他相处十三年,自是明了他的话中深意:“后天,府里有宴会,你待在后院,不要出来。”
为什么不要出来?因为,宋兰君嫌唐初九丢人现眼,无才无貌,在那些长歌善舞的世家夫人和小姐的面前,就更显得不堪。
唐初九叹息,十七,你忘了么,我所有的时间,都是拿来去江边浣纱了。浣纱所得的工钱,都拿给你拿去读书了,买笔买墨买纸买砚……我没有银子没有时间没有条件去学琴棋书画。
宋兰君去了书房,却什么也看不下去,心里有些烦燥,为唐初九。越想越恼,宋兰君把手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好一会后才起身,去给宁氏请安:“娘,身子好些了么?”
宁氏常年卧病在床,人已经干瘦如柴:“十七,今儿怎的这样早?刚刚初九给我捏了会腿,感觉舒服多了。”这些年,多亏了唐初九的照顾,否则……
宋兰君拿了个桔子,亲自剥了起来,听宁氏一说到唐初九,手上剥桔子的力道,不知不觉中就重了,桔子汁被捏了出来,宋兰君把它弃了,重新又剥起了一个,剥开,先尝了一口后,再递给宁氏:“娘,你劝劝初九吧。”
宁氏幽幽长叹一声,明白唐初九的不甘心。跟了十七十三年,却一直没有拜过堂成过亲。现在,十七要给的大喜之日,却是为妾……可是十七考虑的也没错,初九做不了丞相府的主母,她和唐诗画比起来,唉。为妾,这只能说是唐初九的命,她命里没那么尊贵。更何况,初九跟十七到现在,已经八年,也未为宋家生下一儿半女。宋家,总不能绝后。
……抬头看了看天色,宋兰君告退出去。
在路过后花园时,遇到了‘小黑’,唐初九养的狗,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狗。看着它身上的脏污,宋兰君恼得用力踢了一脚。小黑受痛,汪汪汪叫着跑远了。
与其说宋兰君恼的是狗,不如说恼的是人,是唐初九。
唐初九正立于窗前,看着院了里的那株红色发呆时,刘妈过来,福身行礼后,神色冷淡的说到:“老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