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人想事情会更全面,于是莫思归便把今日想到的都与楚定江说了,倘若能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启发,莫思归可以考虑不记仇。
楚定江听完便从中挑出一个问题,“既然你认为那血中携带的精神力已经不受魏予之控制,为何他们之间会有关联?”
“这……”莫思归陷入沉思,片刻之后答道,“我的结论的确草率了一点,但是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我认为人不仅仅是脑子有记性,身体各个部位应当都有记忆,心头上的血应当也会有吧。”
这些东西听起来很玄,莫思归以为不会得到一般人的认同,谁料楚定江却道,“或许吧。”
有过他这种经历之后,面对这些事情比莫思归还要更信几分。
“阿久与别人有了瓜葛,你心里不舒服了?”莫思归本意是想幸灾乐祸,但话说出口之后难免有种同病相怜的意味。
楚定江抄手看着外面雪地里的鸟雀,半晌才答道,“人心,最难料。”
莫思归砸砸嘴,“阿久的为人你还信不过?”
“我信她。”楚定江道。
他相信安久的为人,但是人心最易变,何况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
他也想开了,不能因噎废食,如果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那就全力以赴,没有捷径可以走。
“愁。”莫思归道。
若是撇开感情,他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可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坠入了无底深渊。
放又放不下,拿又拿不起。
真是愁煞人!
莫思归从腰间的袋子里又摸出药烟塞进烟斗里,一会儿功夫,屋里又升起了雾气。
抽完神仙乐,莫思归才觉得身心放松了点,回屋里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之后便开始一门心思的钻研药方。
住在华府有个好处,就是想要什么东西。一般华容添都能帮忙找到,莫思归对华容添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所以当楚定江提出离开时,他第一个表示反对。
安久整日里就是吃睡长。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恢复如从前,只是精神力还得慢慢养回来。
安久原定的重铸身体时间因为昏迷这半年要向后推迟一断时间,莫思归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究她与魏予之之间的关联上。
“上次小魏魏昏迷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安久皱眉,同一个问题莫思归问了一个多月,而且对魏予之的称呼由“魏先生”变成“魏予之”,之后又变成“小魏”,这没几天又变成了“小魏魏”。这表示莫思归已经把魏予之看的很重要了。除了楼明月之外,安久这还是第一次在他嘴里听见这样喊旁人。
“心口疼不疼?”莫思归伸手想指出位置,但总感觉一旁楚定江目光阴测测的。
他只好忍住,继续问。“哪儿疼,怎么疼法儿?”
“你至少问过四十遍了,我拒绝回答。”安久道。
莫思归捧着记事用的羊皮卷,思绪不知道又飞到那里去了。这段时日,他寻了很多道家书籍。想看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很幸运的是,楚定江极为了解道家,从道家起源以及各种主张、典籍都了然于胸,仿佛历经了道家的兴起与衰落一般,每次谈话莫思归都有所得,于是眼睛上的淤青还没有退,他便已经把仇抛到脑勺后去了。
莫思归回过神。又扭头问魏予之。
魏予之的耐心,天下难寻第二份,明明生命短暂竟然还愿意浪费时间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今日依旧耐心回答了,但是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安久似乎能看穿他平静表情之下的沉重心情。
魏予之微微一笑,“无事。”
他从不习惯倾诉。
魏予之走的是一条崎岖险路。一着不慎大宋和辽国都容不下他,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在这条路上应该怎样走,也不会有人能够体会站在这条险路上的心情。
二十天前,他拿到药便与下属取得联系,也得知耶律权苍将缥缈山庄交给了梅如焰。
连耶律权苍都不知道。魏予之手里攥的除了缥缈山庄之外还有很多私人势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缥缈山庄最终会是一颗弃子,而他到时候也有可能会被一并抛弃,辽国人不是没有人才,岂能容得下一个宋人占据高位?
耶律权苍作为一个君主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却不够狠绝。他不是一个心软之人,但是要鸟尽弓藏,对魏予之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当初耶律权苍恶疾缠身,几乎不能理事,全是魏予之独自支撑,甚至他还想办法为耶律权苍续命。
那年耶律权苍命悬一线,眼看等不到取药人心头血的时候,是魏予之囚禁了魏云山,用魏云山深厚的内力和他自己的精神力救活耶律权苍。
可以说,没有魏予之就没有耶律权苍。
除此之外,早年间他们还不知彼此身份时,也曾有过一段情同手足的日子。耶律权苍年纪虽比魏予之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