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馨月失眠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失眠,以至于上班无精打采,昏昏欲睡,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耳畔便回荡起郑秋莹的告诫声:“……听姐姐的话,走吧,远远地走吧,你的无谓坚持,只会害了你。”
招待台上的小闹钟,时针走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刺耳,姚馨月心烦意乱,脑子里乱成一团。
表姐郑秋莹在荣泰高科集团下属的一家公司担任出纳,待遇优厚,今年年初与表姐夫一道贷款买了房。
卓嫣然指使林欢的堂姐林静娴通过表姐发难,很明显这又是另外一种潜在威胁。
如果不搬走不辞职,表姐一定会丢了工作,没有工作,拿什么去缴付房贷,光凭表姐夫那点微薄工资?
但是从林欢家搬出,辞职离开事务所,那意味着从今往后会远离喜欢的男人,逐渐逐渐地成为陌路人。
诚然,能在市区买上一套房,又有高薪工作,发展前景远大,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若在往常,一定会觉得天上掉馅饼,做梦都会笑醒。
可是,当感情与金钱同时放在天枰上,会毫不犹豫地倾向感情这一边,但这份感情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患难与共,甚至连两人的关系都没确定。
这样的选择真是很可笑很幼稚,理智一些应该拿钱走人,表姐工作保住了,自己又得到实惠。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林欢一个,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留恋,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他,心就像刀割一般,痛得全身发抖……
忽然,一杯茶香四溢的绿茶放到桌上,姚馨月抬头一看,林欢一脸微笑看着自己。
“我看你昨晚没睡好,喝杯茶,提提神。”
姚馨月听到这关切的话,心头一暖,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慌忙低下头,轻声道:“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对你好?”林欢一愣,觉得姚馨月今天怪怪的,笑着说:“只不过是一杯茶就觉得对你好,这位姑娘,你幸福的标准是不是太低了?”
“是啊,我对幸福的要求实在太低。”姚馨月双手在桌下死死地掐着大腿,强忍着没哭出声。
林欢越发感觉姚馨月的表现太怪了,往常相互调侃,她会嬉笑着反驳几句,今天怎么突发感慨?
“你没事吧?昨晚回来,我看你情绪就不高,你表姐那边出事了?”
“没、没、没事,。”姚馨月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抑住哀愁,笑着道:“我、我、我表姐买的新房已经装修好,她、她、她让我搬过去,住在你那,挺打扰的。”
林欢眉头一皱,很不舍地道:“你真要搬走?”
姚馨月不敢与林欢对视,盯着桌上的小闹钟,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其实也没怎么打扰,我家的房空着也是空着,住在那出行也方便。”林欢隐隐觉得姚馨月没有说实话,有所隐瞒。
姚馨月一阵沉默,哪怕林欢说出需要自己,不愿自己离开,就会不顾一切地留下。
林欢默默地看着姚馨月,很想说喜欢她,希望她不走,但怎么也无法开口,缺失的记忆犹如巨大的谜团亟待破解,根据当前得到的信息判断,在探索的过程中危机遍布,甚至会因此丧命,对喜欢的女孩暂时许下不了一生的承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姚馨月心中的希望变成了绝望,还是表姐说得对,无谓的坚持有什么用,在林欢心中,自己终归是一个租客,一个能煮菜做饭的佣人,他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姚馨月终于下了决定,按照表姐所说的,也是卓嫣然的要求,一步一步实施远离计划。
“今晚,我表姐会过来帮我一起搬行李,都收拾完了,我再把钥匙还你。”
“今晚就搬走?!”林欢心中不是滋味,再次劝道:“不用那么匆忙吧?要不,要不你再住一段时间……”
“所长叫你去她办公室。”姚馨月轻点一下耳麦,急忙传达方雅的指令。
林欢暗暗一叹,方雅应该是接到委托,这委托来得真是时候,潜在卓越素养令他深知,当任务来临,绝容不得拖延,毫不夸张地说,每一分都决定成败。
“我去干活了,这事晚上再说。”
姚馨月目送林欢离去,终于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林欢进到所长办公室,一见方雅略显激动的表情,不用多问,便知接到一份特别的委托。
方雅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开门见山地道:“我刚接到一个电话,项远华先生收藏的一幅油画《出浴的少女》在昨晚失窃,他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委托我们蓝星调查事务所,追回失窃画作。”
“《出浴的少女》?”林欢感觉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方雅从传真机上拾起传真过来的图片,递给林欢:“项远华先生是国内知名的收藏家,他在三年前,花费500万美元从底特律的一家私人艺术馆购得了这幅《出浴的少女》。下个月,这幅由法国油画家让?艾尔?拉法兰创作的作品,将会送往英国伦敦进行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