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的时候,孙韶微微失神,直到肖统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时,就见孙韶顶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纯真”地望着肖统,问道:“真的吗?我能想唱什么唱什么?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不想唱的时候也可以不唱?”
那哪行!就是你成了天王级的,也还有样东西叫“妥协”呢!肖统下意识要开口辩驳,但话到口边,便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张着嘴看向孙韶,眼里连番闪过复杂的神色。
要肖统说,像孙韶这么年轻的人,又是玩音乐走歌手这条路子的,说完全没有明星梦,肖统是不信的。再者,孙韶虽三番两次低敷衍他,但也从没有将事情拒绝到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在肖统看来,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打动孙韶,并不是孙韶够坚定。
可此刻,肖统看着孙韶,忽而失神起来,他猜想,孙韶之所以不彻底拒绝他,也许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的不想将脸皮撕破,毕竟,如果不出意外,他会签下五感,以后大家就是那种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关系了。
肖统心里干涩异常,孙韶依旧挂着浅浅的笑看他。
“你想听小勺儿将实心话,首先你得拿他当朋友,小勺儿其实精着呢,但他从不坑朋友。”范旭阳的话回荡在脑海里,肖统啼笑皆非地想,是不是因为今天自己拿他当了朋友,所以才终于听明白了一回孙韶的实心话,也终于看到了孙韶与众不同的一面。
孙韶。肖统轻轻叹道。
两人无言良久,面前的饭菜已凉,索性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便让服务员撤了,换上甜点。直到外面忽然轰隆隆一声炸雷,夏季的暴雨突然就横扫了整个城市,两人才像从一种桎梏的气氛里脱离出来一般。
肖统有气无力地戳着饭后甜点,耷拉着脑袋,很不给孙韶好脸色地看他。
孙韶无辜地戳着面前的小蛋糕,“你别这么看我,渗得慌。”
肖统蔫蔫地横他一眼,扶了扶镜框,“凭什么,你不让我如愿,我表达表达自己情绪还不带啊!”
孙韶挠挠脸,耸肩表示随意,然后戳起一口蛋糕塞入口,一勺入口后,眼睛都亮了,一股抹茶的清香在嘴中散开,甜而不腻,绵软可口,入口即化,几乎所有孙韶能用上的形容词他都在脑子里蹿了一遍。
“就吃个饭后甜点至于吗?刚刚那饭也没见你这副表情啊!”肖统毫不留情地揭他短。
孙韶不在意地晃脑袋,“那不一样,刚刚吃饭可没这心情,现在心情好,自然要品。民以食为天嘛。”
说着,他招手找来服务员要结账,顺便问问甜品叫什么名字,准备带点走,说起来,这甜品倒真的异常贴合他的胃口。
“这道甜品叫小勺。”服务员笑着道。
孙韶一怔。
倒是肖统终于哈哈笑起来,“难怪合你胃口。”
随后,两人又为了争执谁付钱又争抢了一通,最后还是被肖统以“我工作,你学生,你掏钱,我以后还混不混?这个朋友还交不交了?”为理由取得付款权力,其他书友正在看:。
两人出门后,暴雨刚停,天空如洗,地面上透着一股夏日的湿气,两人一看天色,也不再磨磨唧唧,摆手便告别。
孙韶独自一人前后踱步晃悠了一会儿,家里也没人,现在也已经下午三点,再过不到四个小时,就能蹭去“乱”找大厨哥,他索性又晃悠回刚刚吃饭的那家店。
一进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招手让服务员上一壶茶和刚刚那道甜点“小勺”,服务员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孙韶,将小勺两个字艰难地写在了点餐单上。
孙韶也没留心,径自从包里掏出笔和刚刚的谱子,摊开来盯着发呆——这歌词要怎么改?
孙韶反复揣摩着曲调,眼睛则在歌词上来回溜圈儿,曲是旭阳那朋友留下的最后的声音,只可惜,没能完成就离世,词则是旭阳自己填的词。
两个人,一首歌,两种情,好像差得太远。越揣摩孙韶越不敢轻易下手改,无知会不会更幸福呢?但一想旭阳那朋友离世前最后那点念想,心里也会有点酸涩。
直到服务员端来甜点,他无意识地塞进口中一口后,才终于眼睛一亮,下定了决心,翻过了谱子,在背后改起了歌词,一通修修改改,直到最后一句话也推敲定下后,孙韶才伸了个懒腰。
正在这时,他身旁传来一个声音:“去不去‘乱’?”
孙韶惊喜地一扭头,“大厨哥。”
易辉抱着胸站在他身旁,低头瞄了一眼他摆在桌子上的一堆纸,嗯了一声,“写什么呢?看你低头弄了一下午。”
“你怎么知道?”孙韶诧异。
易辉微微瞄了眼他手边空了的餐盘。
孙韶忽而觉得心口疾速鼓动了一下,睁大了眼看他,“这也是你的店?那道‘小勺’是你做的?”
易辉既摇头又点头,“不是我的店,跟贺六那边一样,是朋友,我就是帮着培训一下后面的人,拟个菜单。有需要的时候,也会过来转一下。”
“那‘小勺’呢?”孙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