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的侮辱与轻蔑。上官潇潇却并不恼怒。无声地笑了下。放下遮着眼睛的手。“你是怕我死在你手里。风轻语永远不会原谅你吧。”说着。不给冰若反应的机会。她已翻身站起。然后郑重其事地扑通一声跪下。当真对着冰若磕起了头。
贪生怕死之徒冰若不是沒见过。以前多少面对自己剑锋时对自己磕头求饶之辈。但却从來沒遇到过厚颜无耻如同上官潇潇这般的人。连一刻都不耽误的就跪下求饶了。
这怎么可能是天绝门的少主。
目瞪口呆之余。仿佛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让她不仅感觉不到丝毫将人踩在脚下的痛快感。还觉得憋得慌。很想大大地发泄一通。
正当她气闷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上官潇潇却身影一闪。擦着地面就那样以前扑的姿势滑到了自己面前。
手中一抹利光闪过。不过她的反应也算快。手腕一动。用手中的弩弓迎上了上官潇潇的匕首。
“你以为现在你这样子还会是我的对手吗。”冰若神情倨傲的说道。神色间难掩扳回一局的得意。
突袭的一击不中。上官潇潇手在地上一撑。斜斜的滑开。单脚跪地。见冰若并沒有追击的打算。低着头静等肩上的剧痛缓解。直到那因剧痛以及疲累而导致的昏眩过去。她才扶着身旁的大松树。再次从地上爬起來。
冰若得意的一笑。“看在你刚才磕的那几个头的份上。我这次就放过你。”说完。站在原地看着上官潇潇。当真沒有再为难她的样子。
上官潇潇眉头一皱。淡淡的看了冰若一眼。她还真的很意外。冰若对风轻语的感情。当真让她看不懂。
“那就谢过冰月使不杀之恩了。”上官潇潇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冰若一眼。然后摇摇晃晃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冰若愣在原地。看着上官潇潇越來越远的背影。脑子里反复浮现那双深黑明亮的眸子。突然间有些后悔放她离开了。但是一想到殿主在这里布下的天罗地网。以她现在的状况想要逃脱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要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少主该不会对自己怀恨在心的吧。想到风轻语对她的冷漠厌恶眼神。冰若眼中浮现一丝痛色。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可以预见次日的坏天气。一天了。雪锦澜沒有找來。她一个人在这不熟悉的地方躲躲藏藏的折腾了一天。而幽冥殿却并沒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上官潇潇背部紧贴着凹凸不平的山壁。希望能借山石的冰凉降低身体的灼热感。身上的伤口太多。肩上的箭已经拔出。敷了药。经过粗糙处理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疼着。连带昏沉沉的脑袋也跟着疼痛滚烫。她知道自己一定在发烧。不敢放任自己睡下去。怕睡沉了再也醒不过來。于是用手紧抓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就狠狠地扎自己一下。以此保持清醒。
这是一处斜坡上的岩洞。在逃离冰若后。她撑着一口气尽往林木繁茂。灌木丛生的地方钻。不敢再停下來。冰若怕风轻语怪罪。放过她。其他的幽冥殿杀手却不会放过她。她已经沒有力气再去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只能尽量往弓箭和轻功都施展不开的地方走。
即便如此。失血和疼痛仍令她失去了平素的警觉。奔逃间一脚踩空。从斜坡上滚落。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也因此发现了这处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住的半山岩洞。别说已沒体力再继续前逃。就算能逃。只怕也逃不出那些嗅觉堪比猎狗的杀手。
她素性冒险就此藏了起來。静待雪锦澜追來。她就不相信她这样离开雪锦澜不追她。
幸运的是。直到夜幕降临。也沒被人发现。不幸的是。她沒有功力护体。抵抗力大不如前。这在以前并不算什么的经历竟然让她发起烧來。
焦渴的喉咙。灼热的呼吸。全身难以言喻的疼痛和疲惫都在折磨着她。消蚀着她的意志。
迷迷糊糊间。上官潇潇仿佛又看到了荷叶田田的湖畔。密密的雨丝交织着。将一朵朵洁白粉润的莲花滋润得格外美丽。清新的空气带着夏日特有的浓郁莲香萦绕身周。让人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醒來。
握着石头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抬起。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劲。实际上却是软绵绵地扎在腹部的伤口上。疼痛让头脑稍稍一清。身体的沉重再次袭上來。有什么东西急欲摆脱这困囚一样的皮囊破体而出。
爷爷现在在干什么。她紧攫着一丝清明努力对抗着放弃的欲望。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來奉天好几年了。爷爷一人在现代会怎么样呢。这个以前不不敢想的问題突然闯入脑海。然后便觉得整个人由里到外都煎熬起來。从來沒有过地渴望着知道答案。
会不会自己就这样死掉之后。就能回到现代。回到爷爷身边。
能回去就好了......
黑暗中上官潇潇干裂的嘴唇翕张着。细细地碎语。却沒发出声音。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呢喃着些什么。
也许这次会熬不过去。就在她那已不能算清醒的脑子里突兀地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蓦然听到一个美丽而焦急的声音在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上官潇潇一下子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