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森的之间婆娑着相片,神情中有一丝异常的柔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我母亲。”
这是她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他主动提起他的母亲,依旧带着一些沉重的悲痛。
“想听一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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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故事说完了,杯子里的水也早已经凉了,简森起身说,“等等,我去给你换过。”
简单又发了一身汗,不知道是那些在她血管里流淌的头孢在起作用的缘故,还是……因为那个故事。
简森从来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大概七八岁时,有一回她发高烧,稀里糊涂的,夜里难受得睡不着,忘记了妈妈还躺在医院根本不可能来到她身边,但她就是嚷着要妈妈哄哄她,给她唱歌听。
于是,那个时候的少年简森一脸为难,他五音不全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可是,那个时候的简单卸去了白日里的坚强,只是一个在生病,蛮不讲理的小姑娘而已,于是,她说:“那讲故事。”
这又难倒少年简森了。
要不唱歌,要不讲故事。
在简单小姑娘的‘撒泼’下,少年简森就说了一个关于狼、老虎、狮子的故事。
一只母狼喜欢上了狮子部落里的一只公狮子,可是遭到了公狮子的父亲,狮子部落的头领反对,头领想让这只公狮子和老虎部落里的头领的女儿母老虎在一起,公狮子反抗不过娶了母老虎,却不知道母狼早就有了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三岁的小狼崽子的存在被母老虎发现了,母老虎派人去抓老虎母子,要活活地烧死他们。因为母狼的保护,小狼崽子逃了出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狼在火里被烧死,失去母狼的小狼崽子虽然活了下来却被送进了孤儿院,然后被狼部落的头领收养了。
这是一个十分不动听的故事,甚至有些残忍,七八岁的简单小姑娘说:“你编的故事真不好听。”
而如今,二十四岁的简单听了简森讲第二个故事,却是和第一个故事差不多的框架,只是把狼、老虎、狮子换成了一个自幼生长在乡野的姑娘、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富家千金和一个富家公子。
唯一不同的是,第二次的故事里,多了乡野姑娘的身世,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的父亲的财富不亚于富家公子,然而,她是一个私生女,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所以……她的爱情,也跟着要一起变得晦暗。
简单看着相片上的小男孩,眉宇轮廓间依稀就是简森,而那个抱着他的女人……
突然,简单捏着相框的手一抖。
是错觉吗?
她眨了眨眼,再看了一次,竟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和老头子长得有些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不自觉地,简单开始将那简森讲过的故事给回想了一遍。
那个乡野姑娘的亲生父亲当年本来也是一个普通出生,娶了一个富家小姐后,一跃龙门,这一点……和简老太爷的发迹不谋而合。
多年以前,简氏还不姓简,而是姓苏。
难道……简森的母亲其实是简老太爷的私生女,简森其实是简老太爷的……亲外孙???
正当简单被自己脑子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震惊住时,简森端了热水进来。
“感冒喝水要慢慢喝,不要一口饮尽。”
简单把相框轻搁在床头柜上,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水流过仿似铺有砂砾的咽喉,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简森的眼角眉梢,从前以为是人相处久了会开始变得有些相似的缘故,而现在……她突然明白了,这或许是血脉使然。
“我应该喊你小叔叔,还是……表哥?”
简森怔了一瞬,笑了,“你还是猜到了。”
“你母亲长得很像老头子,而你……越来越像你母亲。”
“你不如直接说我和老头子长得像,真的有那么像了吗?”简森的眼底有一种深刻的嘲弄和厌恶。
“就算你再刻意地去否定,也逃不了血缘这种东西,难怪这些年大伯他们开始怀疑你是不是老头子在外的私生子,然而他们都想错了。”
简单说着,突然有什么从心头闪过,“你恨老头子是因为他是导致你母亲悲惨命运的源头?!”
简森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尖锐的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问着简单,“你的记忆力是从几岁开始的?”
“四岁。”
四岁的时候母亲突然发病住了院,把她寄养在一个阿姨家里,刚去的第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母亲在外面敲着门,来接她回去,于是她醒了,够不着门锁,就大哭大喊地把阿姨全家都给闹醒了,让他们给她开门,她妈妈就在门外要接她回去了,结果打开门,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
“呵呵……我比你早,三岁,那场大火。”简森道。
“放火的是那个女人,可是老头子也脱不了干系!”
简单一惊。
简森笑了笑,继续道:“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