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季建涛的目光看向了市委常委、副市长王建辉。
王建辉立刻明白了季建涛的意思,他笑着说道:“柳书记,恕我直言,我理解你想要为贫困县摘帽的迫切心情。但是呢,有一件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贫困县真的贫困,而是因为在贫困县的背后,有着巨大的利益症结,甚至经常有各个县的领导们跑部争帽、惜贫保帽。他们都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通过公关手段来确保自己贫困县的帽子。”
柳擎宇闻言眉毛使劲的挑了挑,冷冷的说道:“哦?还有这回事?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摘掉自己贫困县的帽子?”
王建辉说道:“柳书记,我给您算笔账吧。一般而言,一顶贫困县的帽子除了每年给每个县带来3000万元到5000万元专项扶贫资金外,转移支付加其他行业扶贫资金平均投入还有约三四亿元左右,此外,还能享受多项政策倾斜,这可是十足十的铁饭碗啊。有了贫困县的帽子,这个县的在财政上就宽松了很多,甚至出现了的地方群众不愿退,干部舍不得退、不敢退的情况,因为他们担心,一旦脱去了贫困县的帽子,财政上就你要吃紧了,那么县领导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柳书记,贫困县未必真的贫,而我们要想解决贫困县的问题,也不能仅仅是从发展经济的角度来解决,还有心理以及诸多层面的因素。而这些,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一时半会就能够梳理出来的。”
柳擎宇听到王建辉的话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叹息。
对于王建辉所说的这番话,他其实是深有体会的。贫困县未必真的贫,但真贫的县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里面其实是存在一些悖论的。而这些悖论的背后,却是某些县区领导的不作为甚至功利主义在作祟。
不过柳擎宇没有想到的是,王建辉说话竟然如此直接,如此不遮遮掩掩。
柳擎宇略微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吧,王建辉同志,你给出的理由的的确确很让我意外,不过你给出的理由也的的确确提醒了我,接下来,我会花一些时间去进行调研,看看到底哪些县是真正的贫困,哪些县是戴着贫困县帽子的伪装者,而且我认为我们市委还应该制定一些政策来防止这类到处跑动就为了戴上一顶贫困县帽子的行为。
目前我的想法是,凡是主政贫困县一届任期无法带动贫困县有所发展的县长也好、县委书记也好,全部不得升迁,他们不是想要继续戴着贫困县的帽子吗?可以啊,那就不要去考虑仕途升迁的事情了。
同时呢,我们审计部门也要重点加强对这些贫困县的审计工作,尤其是对那些扶贫资金的审计,如果别的县区一年审计一次的话,那么贫困县一年审计两次甚至三次,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拿到这些扶贫资金和各项扶植资金后到底要去做什么。
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后面会通过常委会讨论的形式,将这些作为一项政策文件落实下来,我们很有必要给这些贫困县领导们的头上悬上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要让他们知道,贫困不是你的错,但是,如果你不去想办法贫困问题,而是到处跑动想要保住贫困的帽子,那么只要证据确凿,直接就地免职!”
说话之间,柳擎宇杀气腾腾。
这个时候,王建辉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次为季建涛解围恐怕有些冒失了。虽然为季建涛解围了,但同时也曝光了一个官场的潜规则。而这恰恰很有可能成为柳擎宇采取一些行动的突破口。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房门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