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冲着沈淮说这些挑衅的话,何兵等一干人就觉得要糟,但没想到沈淮翻脸如翻掌,杯中红酒没有半点犹豫,就泼得刘建国满脸像个落汤狗,当即也愣在那里。
一时间整个面积达两三百平米的宴会大厅,就像是有一张巨大的海绵,瞬间将嘈杂的声音涓滴不剩的吸了一个干净,就留下一个静止的画面。
大家都傻愣愣的看着刘建国跟沈淮,都不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干什么才好,只剩沈淮那喝斥刘建国的话,掷地有声的在大厅里回旋,充塞着大家的耳膜,冲击着大家的心灵。
周文俊就坐在刘建国的身边,沈淮泼刘建国脸上的酒,有好几滴溅到他的脸上,就见沈淮眼睛凶恶的盯着刘建国,他这一刻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周文俊是完全给震住了,下午见面后,沈淮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脾气温和,张孜她们言语间即使有些咄咄逼人,也完全看不到沈淮有丝毫的介意,谁能想到这一刻的他是如此的叫人心生畏惧。
不是那种被挑衅后单纯的怒不可遏,不是单纯的盛气凌厉,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散发寒光,气势凌厉到砭人,仿佛刘建国或别的什么人,这时候要敢轻易妄动,或再有什么言语上的不敬,沈淮手里那只玻璃杯就会毫不留情面的砸过来,在他们的脸上砸个粉碎。
叫堵路工人推了一个跟头,刘建国心里就堵到现在;看着身边人一个个跑去给沈淮敬酒,他心里是越发的不痛快,偏偏叫一个学校的破女教师喝杯酒,还不能如愿意,刘建国心里当真是不爽到极点,看到沈淮、成怡走过来,就口不择言的出言饥讽,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不单是对沈淮的挑衅,也是对成怡的侮辱——当然,他更没有想到,沈淮一言不和,就当着整个大厅上百人的面,将一杯红酒泼他脸上来,而接下来沈淮的喝斥,更是叫他耳震欲聩。
刘建国也是傻了好几秒钟,仿佛叫沈淮凌厉的眼神慑住心魂。
转瞬间,刘建国又惊醒过来,也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去揪沈淮的衣领子:“放肆,你妈说谁放肆?”
左右的人也就周文俊反应慢些,其他人看着刘建国冲上去要揪沈淮的衣领子,忙将他拦腰抱住,按他回座位,劝他:“刘总,不要冲动。今天这么高兴,不要闹不愉快了。”
周文俊看着左右将刘建国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的,不是旁人,都是金鼎公司的高层,他心里就奇怪了,他们难道不应该假装劝架,揪住沈淮让刘建国打两拳出出气,怎么反而将刘建国按住不让他动弹?
周文俊是不知道金鼎这些高层心里的苦:刘建国叫沈淮泼一脸酒,受了点委屈,刘建国除了发几天的脾气,还能干什么?大不了他们日后想办法让刘建国消气就是。
要是刘建国今天跟沈淮在宴会大厅里厮打成一团,或者说让沈淮叫刘建国揪住痛打一顿,这个后果就不是他们几个所能承担的了。
刘建国也没有这几个畜生不帮他,反而帮沈淮按住自己,气得大骂。
沈淮冷脸看着这一切,等刘建国情绪稍稳定些,又厉声喝斥这些随同刘建国过来参加婚宴的金鼎高层:“刘建国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家伙,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看着他从工地拉两百个民工拿家伙过来,将外面的徐棉工人打得头破血流、打得手断脚残,打得徐棉几千名工人上街闹事,你们就高兴了?看着他在酒店撒酒疯闹事,丢尽金鼎、贺部长的脸,你们就高兴了?我告诉你们,刘建国今天真要逞了威风,把场面搞得一团糟,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见沈淮不单单泼了刘建国一脸酒,还将金鼎的半桌高层当成孙子教训,周文俊这时候是真傻了眼。
他刚才听别人过去给沈淮敬酒,都“沈书记”、“沈书记”的喊他,也没有太在意。
沈淮说是县处级干部,周文俊也知道县处级的“书记”名样极多,地方上或省市厅局的党组、党委、工委、纪委、政法委等党机关的领导人,都可以称作“书记”。这个“书记”权力有多大,最终还是由实际的行政级别、职务来规定,甚至市团委也都是县处级“书记”。
周文俊也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沈淮只是凭借过人的家世,叫在座的绝大多数不得不给他几分颜面。
而在谈话间,周文俊不仅旁敲侧击的知道刘建国也是省部级家庭出身,他本人更掌管大型的证券投资公司,业务遍及全国各地,甚至最近还有地产业务延伸出来。
在周文俊眼里,刘建国无疑是更有用、更有地位的政门子弟。
故而安排座位,他也是巴不得有机会,凑到刘建国这边来坐,希望拉近关系,能对他以后的发展有所帮助。
然而这短短几十秒发生的一切,就彻底的颠倒了周文俊自以为是观察得来的结论,而左右金鼎的几个高层,也当真是给沈淮当孙子训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金鼎的这几个高层,见沈淮撇开刘建国的出言不逊不说,而是严厉喝斥刘建国刚才打电话从工地叫人的事情,也给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口气。
他们当时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