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连忙出声,“三少出去接人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嫂子放心。”
可是,为什么她心跳骤然加速,他去接人?一定是出事了!
她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连雨晴,你太敏感了,不会的,不会再出事的。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心绪不宁地进了雨烯的病房。
她一坐到床边,雨烯孱弱地对着她笑笑,“姐姐,我没事。”
他艰难地抬着手臂,打着手语。
她拉住他手臂,放进了被子里,“雨烯,不要说话,你需要休息…”
她刚说完就哭了。
连雨烯一双包在纱布里的眼睛,紧紧蹙在一起,身子想要动一动,可是头晕的厉害,根本翻不起身来,只能艰难地抬起手,一扯一扯地帮连雨晴擦眼泪,“姐姐,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姐姐,不哭,要不姐夫看见,不喜欢你了。”
连雨晴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她这是干什么,在雨烯面前哭什么。
她拉住了雨烯的手,紧紧地握着,点了点头,“看你醒了,姐姐高兴。”
可是连雨烯总觉得不对劲,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哭过。
这样看着雨烯,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哭出声之前跑了出去。
一个人站在医院的门口默默地等待,整个尚贝里都在沉睡中,宁静的街头,甚至听不见汽笛声。
她绝望的泪水一落下,就不见了声息。
冬天的风格外的冷,刺骨般冰凉,席卷她的全身,浑身如浸透在冷水里一般 。
练兵带着人分布在四周,护着她的周全。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雨烯是醒了,可是还没有脱离危险,他迟迟不回来,一定出事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想着这个可能,她整颗心揪紧在一起。
终于远方几辆车子朝着这边开过来,过分亮的车灯在黑夜里,那样刺眼。
她急着跑过去,和下车的人差点迎面撞上。
一声“少俍”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她僵了一下,眼中的失望浓得散不开,连忙退开身子,去拉后门。
这明明他在这边用的车,怎么他没有回来?
她看向陌生的男子,双手捂住了嘴巴,将所有的哭声压抑住。白逸摘了手套看了一眼连雨晴,“你是连雨晴?”
连雨晴点了点头。
白逸看着她泪光闪烁,亮如星辰的眸子一暗,“这是他给你的。”
白逸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了连雨晴,从车上提下两个小箱子,直接进了医院。
连雨晴紧紧握着那张纸条,没敢看,她害怕看见不想看到的东西,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强行给自己打了一剂定心针,跟着白逸进了医院。
练兵神色急躁,三少怎么没有回来,带出去的人,至少有一半没有回来。
他重新调配了人马,将周围护得死死地,稍微风吹草动,立马能够发现。
白逸一到病房,和主治医生打了一声招呼,“白逸!”
然后放下行头,给连雨烯诊断,突然哼了一声,“庸医,已经延误了病情。就这样保证他十二小时的安全?我告诉你,再过两个小时他就没救了!”
一口流利的法语,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旁边的主治医生哑然,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病人情况现在很稳定。”
“稳定?稳定会再一次晕过去?暴雨来临之前都是风平浪静。”
白逸冷哼一声,指了指主治医生,“没有时间跟你计较,你可以出去了!”
主治医生心有不甘,不过还是出去了,按照当初的协议,这白逸一到,那份协议自动失效,病人的生死已经和医院无关了,但是他倒要看看,这人口气这么大,有多大的本事。
连雨晴也要出去,被白逸叫住了,“你,帮我打下手。”
白逸将两个药匣子全部打开,将里面的五千毫升血液全部提了出来,从输血到全身检查,白逸几乎不说话,除非她不够伶俐,没有做到他满意,他会很严肃地斥责。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出了病房。
白逸一出门,指了指练兵,“除了我和她,不许任何人进病房!”
他摘下手套和外套递给连雨晴,“我去休息,先把我的衣服手洗了,风干,熨好,然后去睡一觉,晚上还有的忙。”
他看连雨晴的神色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白逸的神色一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我不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你也横在病床上,你可以为难自己,但是不要增加我的负担,我变不出两个人,分身乏术,懂么?”
白逸说完散手走人,去安少俍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房间安歇。
连雨晴从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男人,颐指气使的让人发指,只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计较这些。
她看了看他塞到自己手里的衣服,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条,一再犹豫还是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