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姑丈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了吧?"
"知道了,但不清楚我们具体怎么样。其实他们很早就知道了,你给我打电话时,经常也是他们接,次数多了自然会问,我就说你是南武人,从台越采育场借调到区委办,林学院毕业的,现在由于工作忙,考试没考好,自己要求借调到党史办。他们很关心我找男朋友的事情,我爸妈也经常给他们念这个事,我姑姑叫我不要天天呆家里,要出去交往。我去夜大学习,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能多交朋友,一个就是我求我姑丈帮忙换工作时,他说把大专文凭拿来。我还相过好几次亲呢。"
"有没有看上的?"我笑着问。
"神经啊,看上了今天还会和你好吗?我都是应付一下,就不给人下文了。"柳英狠狠打了我肩膀一拳。
我却一点没觉得痛,"你的手太小了,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我还觉得不够舒服。"
"那我就拗你。"柳英说着就伸手过来掐我的肩膀。
我没来得及躲闪,"哎哟,最毒什么心啊。"
"别啰嗦了,想想什么时候上去见他们吧。这个周末我姑丈会回来。"
"那就这个星期五吧。要买点什么东西上去?"
"他们家也不缺什么东西,买一些好一点的水果吧。要穿得漂亮一点哦,一定要给他们留个好的印象。"
"那我就穿那件白色的便西装吧,你说行吗?"
"可以。那天你来之前我会先给他们说,约好后我就传呼你。"
"好嘞。"
"对了,上去后,你姑姑姑丈,我该怎么叫?"
"跟我一样叫。"
"哦,我也叫姑姑姑丈?"
“对呀,不然叫什么?”
“嗯,叫什么都不合适,还是跟着你叫最合适。”
星期五到了,我吃完晚饭,才6点多,柳英来传呼了,我跑到办公室回电话。
"怎么样?"我问。
"7点左右上来吧。"
"好。"
我放下电话就上街找水果店,挑了一些比较贵的水果,做成水果篮,扔下钱,提起水果篮就往她姑姑家跑。
我气喘吁吁地爬到九楼,站在门口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柳英,看得出来,她的笑脸中带着紧张和兴奋。
我走进去,将水果篮放下,客厅靠窗方向的两个沙发上坐着两位中年(其实也还是青年)男女,我自己未到三十,就感觉四十岁左右的人算中年了,我想这两位应该就是柳英的姑姑和姑丈了。
柳英引着我坐在她姑姑、姑丈对面的长沙发上,柳英在我右侧的另外一个沙发上坐下,然后对我说:"这是我姑姑、姑丈。"
"这就是小冼。"
我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抬头望着柳英姑姑姑丈说:"姑姑、姑丈好。"她姑姑笑着点点头。姑丈也点点头,但表情有点严肃,这让我更加拘束尴尬起来。
这一晚都谈了什么,时间长了我几乎已记不清了,我只感觉柳英姑姑姑丈都明显有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姑姑有那么一丁点官太太的样子,虽然不明显,但我仍然能感觉到。他姑丈则有明显的官样官腔,给人不随和的印象,所以我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回答着他们提的问题,最后只记住了她姑丈的一句话:"你在机关不要给人说你是我亲戚,这对你没有什么益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柳英起身走开了一会,所以她没有听见。
我不是非常理解他的话,我只能按自己的方式和角度去理解。我在心底掠过一句话:我可不会那么没素质,八字没一敝就想沾你的光。
柳英姑丈这句话,总归还是对我这样一个清高的文学青年,产生了一丁点儿的伤害,只不过当时感觉并不十分明显。但一个晚上好几个小时,说了那么多,却仅有这句话被我记住,足以说明,虽然当时瞬间被伤害的感觉不明显,但这句话伤害的穿透力和持续性还是很强的。
不过无论是居高临下、不随和还是说这样那样的话,我都用他们是长辈、是柳英的姑姑姑丈来说服宽慰自己,以减轻被伤害的感觉。
第二天晩上,我问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柳英:"你姑姑、姑丈对我印象怎么样?"
"印象总的还不错,他们说你长相还是有样子,眼睛也很灵活。"
我听了心里暗自高兴,我也觉得自己人和眼睛都还算灵活。
"你姑丈好像蛮严肃的,可能不好接触哦。"我说。
"他就那德性,但人很好,他没能力帮人就不会表面上答应人,一旦答应帮忙,他肯定会尽力去做,很讲信用的,所以有人上去找他帮忙,他如果觉得没办法,就会当面直捅捅地回绝别人了,我姑姑就常讲他也不稍微圆滑一点,可以说尽力而为吧,让别人面子上也过得去,这样直桶桶地待人很可能会得罪不少人。"
"你说得对,我也踫到一些领导,当面笑得象弥勒佛一样,给你打哈哈,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