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安抢着说:"过年嘛,就那些菜,是那个阿姨煮的。"
"还阿姨,阿姨的,叫得那么好听,就是一个鸡婆。"母亲愤愤地说。
"妈,你也真是,这说说有什么。"得安摇着头走进房间,附在我耳边轻轻说:"爸找不找鸡婆关妈什么事啊,小鸡肚肠。"
"就是啦。一辈子想不开。"我表示赞同。
正月初二,三兄妹到小姨家,给外婆外公拜年。
一见面,外婆就唠叨我父母的事,她说现在你们母亲一个人,趁这个时候三兄妹一起再给母亲好好说说,争取让父母复婚,你们父亲找了一个年龄小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那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好不了多久,结发夫妻是前世修来的缘,能合最好了。
三兄妹想想有道理,表示愿意再试试。
回到家,我先说:"妈,今天到外婆那,外婆意思是你和爸还是复婚好。"
母亲不言语,惠珍和得安也帮腔。得安说:"那个姓陈的还不如我爸,妈,你不是借给他2万块钱?"
"那2万块钱还会少得了我的?他每个月还我几百块。你们三兄妹那么强烈要求我和你们爸复婚,你爸现在正快活,还会想和我复婚?你们有本事让那个鸡婆滚蛋,我就同意复婚。"
"那我们试试。"我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别后悔哦。"得安提高嗓门道。母亲默不做声。
一会儿,母亲又说:"让那个鸡婆滚蛋有那么容易?对了,你爸不是说就算当和尚也不会再和我过日子吗?"
三兄妹面面相觑,得安朝我努了努嘴。
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给我们三兄妹说的话怎么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这个扯蛋的父亲,肯定在其他场合也说了这话,真是该死。
我赶紧解释:"你们那时正闹得厉害,他说的是气话。"
"哼,他真的是了不起,都会吃人了,这种人不要说和他过一辈子,就是过一天也受不了。"母亲咬着牙说。
"你别总是咬着别人的过去不放,以前是千不好,万不好,人会变的嘛。"惠珍说。
"狗改不了吃屎。"母亲瞪着眼说。
"我们家自从搬到南武后,这么多年来,爸对你不都是低三下四地么?"惠珍说。
"你们不知道的还多嘞,你们就拼命说他的好吧,都是我不好。"母亲说着赌气话。
我听着这话感觉很是委屈,我们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惠珍听了也很不高兴地说:"妈,你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我们也是说事实嘛。"
"好,其他的也别说,我这次就再依你们,不要以后又来怪我,反正话就这么说,只要那个鸡婆滚蛋,我就同意复婚。"母亲说完就回自己房间不说了。
让那个女人走,目前看没有可能,父亲正沉浸在幸福的漩涡里呢,所以我们决定从长计议,暂时搁置。
大年初六,山峰来车接惠珍,我跟车一起去他家。中午一点多出发,到庆顺时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晚上了。我们径直到山峰的一个姨姨家吃晩饭。
四位姨姨四家人,加上山峰一家人和山峰外婆,整整两大桌子,山峰父亲矮瘦脸黑,好烟酒,待人十分热情客气,不像个当官的人;母亲温和慢性子。
我被淹没在本地话的海洋里。
第二天早饭一吃完,山峰父亲就带着我直奔元仁区委组织部易部长家。他家住在庆顺巿委党校内。
走到党校门口,我问山峰父亲要包多少钱,山峰父亲说三百,我说会不会太少了,他说可以了,够了。
易部长高高瘦瘦,长长的白晳的脸,有文化人气质,显得很年轻。客厅墙上挂了不少字画。
山峰父亲用本地话说:"拜年、拜年。"
"拜年、拜年。"易部长也回礼道。这地方春节期间,熟人朋友见了面互相都是这样问候。
两人又用本地话拉了些家常,我一句没听懂。
十几分钟后,山峰父亲用普通话说:"易部长,这是我亲戚,在元仁区台越采育场工作,以后关照一下。"说着就要起身告别。
我忙拿出准备好的三张百元钞票偷偷递给山峰父亲,山峰父亲放在茶几上说:"我这亲戚拿一点给你们孩子的。"
易部长赶忙拿起钱塞给山峰父亲说:"不敢拿,不敢拿。"
我和山峰父亲边推边往外走,山峰父亲又用本地话说:"收下,收下,一点意思,以后请你多关照我这个亲戚。"
说着就跑着出了易部长家,易部长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钱说:"太客气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问:"这个易部长多少年纪啊,看上去很年轻。"
"比我大一岁,四十三岁吧。"
"看不出来啊,我感觉他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哦,他比较会保养,不怎么抽烟喝酒。"
回到场里,我在脑子里一直寻思着要不要到领导家拜年,给哪几个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