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谢谢吕主任。"父母忙说。
我跟着吕农沿原路返回办公楼,走上二楼,走进最靠东的一个大办公室,里面背靠背摆着六张木制大桌子,外面朝东有一个大阳台,右手边有一个小办公室。吕农带我走进小办公室。
"崔甬,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小冼,冼得胜,以后就在你这上班了。他就是营林股股长崔甬。"吕农搭在我的左肩上,对一个戴着眼镜,络腮胡剃得干干净净的中年男子说。
"多点人好。"崔甬站起来笑着说,脸上略带点羞涩、清高或者说矜持的表情,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怨气,他有着不容易让人接近的气质,我想他的这种表情是和我一样多念过几年书的人才会有的表情。我点着头说:“崔股长以后还请多关照。”他点点头。
"这位是廖瞭,副股长,我们都叫他尿尿。"吕农嘻嘻嘻笑着说,一个面颊削瘦身材细长的高个子,看上去更为世故老练的脸部明显得更为沧桑的中年人站起来,也嘻嘻嘻地笑着说:"欢迎,欢迎。大学生,有前途。”
我又点着头说:"请多关照"。
“小冼,这边再介绍一下。”我们又走到外面办公室。
“这位是安建筑,我们叫他阿筑筑。"
"欢迎欢迎。以后就是兄弟了。"也是个瘦高个,满头卷发,五官秀气,穿着红色丅恤衫,两脚盘坐在靠背椅上,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虽然没有站起来,但笑容特别热情。
“请多关照。”我躬身说。
“大学生啊,以后要关照我们啊。”阿筑筑哈哈哈大笑着说。
"这位,牛桂花,也才刚来没三个月。"
"大姐以后多关照。"
"不敢不敢,大学生,要请你多关照。"牛桂花呵呵笑着说。
"这位王建平。"
"请多关照"
"哪里关照得到。"一个面颊黝黑、个子矮却结实的年青人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介绍完毕,吕农说:"明天就是周六,这一两天小冼回宿舍休整休整,然后下周一开始正式上班。崔甬,你说呢?"
"这样可以,下周一过来上班吧。"崔甬说。
"那我先回宿舍了,下周一再见。"我说着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回到宿舍,母亲和父亲正在整理被褥,看到我走进来,父亲问:"认识同事了?怎么样?"
"认识了好多人,都很热情。"我回答。
"都是好人,都是好人。那个场长,吕主任,还有林委主任、书记、黄科长都很不错,都是好人。"父亲总是这样,这也好那也好,什么都好。
"好什么好,才刚认识,谁知道啊。你看那个林委范主任,送了好几次东西,说的好好的,可以去林业站,到头来又变卦了,一个主任都说不了算。哎。"母亲说。
"那是因为权力都被书记抓走了,他想办却办不了的。"父亲解释道。
"作不了主还收人东西,满口答应,误了我们的事。"母亲愤愤然。
"也就几百块钱,没多少钱的东西。"
“几百块钱不是钱啊?”
"这、这、这..。。哎,算了,以后还可以请这位主任帮忙提拔呢。“
"提什么拔啊,权力都没有怎么提拔人。我们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人,应该集中财力送那个书记。"母亲平时不管这些事,一心只教圣贤书,似乎与外界社会隔开了,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
"谁会想到一个主任竟然抓不住权力?"父亲说。
"党政部门不是书记说了算吗?你看那些镇、县市,不都是书记更大吗?"母亲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这一级政府部门和乡镇、巿委、省委这些一级党委不一样的,是行政首长负责制,各局委是局长、主任一把手,当然书记权力也很大,所以遇到弱一点的行政领导,权力就被书记抓了。"父亲说。
我说:"爸说得没错,我也听我一个早年毕业的校友说,元仁区林委历来书记和主任不和,轮番做庄。现在的企业,都是厂长负责制,书记基本没权。所以我这个采育场基本上是场长说了算。"
"不过这里环境蛮好的,住的条件也不差,这样的工作生活条件不错,我还是蛮喜欢这里的。"母亲说。
"没错。住这里舒服,空气好。"父亲也很认同母亲的话。
"我就担心这里工作太辛苦,得胜那身体,那么弱。"母亲看着我说。
"得胜是大学生,应该不要自己种树,更不要自己砍木头,只是偶尔到班组,偶尔到山上检查检查,辛苦的是营林工人和伐木工人。"父亲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快中午了,要准备午饭,母亲从平阳市区带了些米和菜,用电饭煲闷饭,电炒锅煮菜。
半个小时后就煮好了三菜一汤,摆放在厨房的一个木方桌上,我们开始吃饭。看着父亲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吃饭的样子,觉得父亲很享受,父亲胃口总是很好,吃饭很快,我跟着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