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胜请跟我来。"周老师转身走到走廊,我跟了出来。
我跟着周老师一直朝东走到走廊的尽头,最头朝东的一间房间门口挂着院广播台的牌子。往回走5米左右,一间更小的房间门楣上则挂着一个牌子:机房。关着的门上贴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字。
"这间就是广播台办公室了,以后你们就在这工作。"周老师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说,我们走了进去,四张普通的桌子肩并肩摆放着,桌面上满是尘土,靠窗的两个墙角挂着蜘蛛网,木地板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们的过脚处留下了浅浅的脚印,窗外几棵苦楝树的枝条拂着半开的窗门,风一吹就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看得出来,这办公室很久没人关顾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带你过去看看机房。”周老师说着就往外面走,来到刚才贴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房间。
"这间是机房,机器设备都在这里。"周老师边说边抬手敲门,“玉青。”他叫着里面的人,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老师,是你啊。”一个面容特别瘦削化妆明显的女人站在门口笑着说,“进来吧。”女人叫着。周老师拖了皮鞋,走了进去,我先站在门口候着,"拖鞋进来,得胜。”
我也拖鞋走了进去,地板铺着地塑,机房倒是很干净。
“玉青,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冼得胜,团委推荐的优秀团干,过来负责广播台工作。这位李玉青老师,专门负责管理机房,目前也兼做播音。”
“你好,欢迎欢迎,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也算我的领导了。”
她说的话让我感觉有些别扭,你是老师,我敢领导吗,我心里想着。
她盯着我的眼睛伸出右手,我立刻伸出双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感觉她握我的手软绵绵的,骨感却无力,感觉她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庸俗、世故,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反正我觉得她的眼神和脸相不合我的眼。
我嘴上说:“不敢不敢,怎么敢领导老师,我是过来学习和帮忙的。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多指导。”
“我哪有什么水平指导你们这些大学高材生,关照是应该的,互相关照互相关照啊。”
"你们聊聊,得胜向玉青多了解些情况,我回办公室处理些事。得胜,有事和我联系"说着走了出去。
"好,我和大姐聊聊,再见。"我走到机房门口目送着周老师离开。
玉青拿出靠在墙角的一把折叠椅,打开请我坐下。
这时我才开始认真观察机房。一面墙连放着两张普通木桌子,桌面上一架旧三用收录机,两台大一点的机器设备摆放在旁边,估计是功放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是散落在桌面的七、八片磁带,比我想象得要简陋,似乎就比普通家庭音响复杂点,我原来认为机房重地应该设备复杂,有现代化气息,哎,不过如此而已。
"来这儿当台长的同学都是很能干的,你前面那个姓黄的台长很优秀。不过他在这里做得也不愉快,我们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说见外话。"玉青坐在我对面说。
"你也看到了,这些设备这么简陋,都用好多年了,老化了,去年就经常出故障,这学期开学时就完全坏了。”
“那怎么还在播音?”我好奇地问。
“就只能用三用机了。”她说。
“三用机怎么播音?”我更奇怪了。
“勉强播了,麦克风可以把声音传出去,中央新闻用三用机收,音乐就用三用机放磁带放,然后把麦克风放在三用机的喇叭前面,这样把声音传到外面的大喇叭,天天就是这样放放音乐,转转中央新闻,播播学校通知,其他任何节目也不可能有。我可没办法给他们搞什么节目,我孩子需要人照顾,老公经常出差在外,没办法。光倒带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三用机两个放磁带的口,一个还是坏的。"她唉地叹了口气。
我听了心凉了半截,之前的激情一落千丈,这样的广播台怎么搞啊。
"你再有才华也难施展啊。"玉青说。
"难道宣传部不管吗?"
"管是管,设备更新需要钱,钱要院长批,两个部长争不来这笔钱,马副部长见过了吧?"我点点头,说到这,特意放低了声音,人往我的身体凑了凑,然后下意识的地往四下看了看,好像怕人听到。
"他是个好人,老好人,没一点架子,但..。"她欲言又止,她似乎感觉到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得太多了。
"反正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
"行,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我感觉好像也听得太多了,我不想继续这样闲话下去。
"好,再见。"
"再见。
我走出“白宫”,看看手表,已经傍晚6点了,感觉到肚子咕咕作响,我径直向食堂走去,活了这么久,吃饭是总能让人感觉很惬意的一件事情。走进食堂时,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吃完晚饭走出食堂,我一个人特意绕校园走了一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