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宫巷大街,只见一抬八人大轿,正在急匆匆的行走着,抬轿的桥夫几乎都是小跑着前进,在轿子里,还不住的有人催促着:“快,再快一点。”而在大轿的周围,还跟着一群小太监、衙役,也在紧步奔走着轿子。
坐在轿里的,正是苏州的织造太监郑敬高,原来今天早,郑敬高在府里接到了赵平和郑复生的急报,隆兴堂的另外十八家织造坊主突然联合要求,要退出隆兴堂,赵平和郑复生己经压不住了,只好派人来请郑敬高过去。而郑敬高得知以后,也大吃了一惊,在府里也坐不住了,赶忙赶向隆兴堂去弹压局面。
来到了隆兴堂的门口,只见郑复生正在门口东张西望,一脸焦急的样子。见郑敬高的轿子来了,郑复生赶忙迎了去,还不等郑敬高下轿,就赶忙道:“爹,您可算是来了,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郑敬高从轿子里出来,瞪了他一眼,道:“没用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复生道:“爹,今天一清早,他们就一起来到隆兴堂,见面就说己经受不住了,要求提价收购生丝。我和赵平当然不会答应了,因此告诉他们,想提价收购生丝,门都没有。那知我们刚一说这话,罗道维这老东西就跳出来,说不让提价收购生丝,他就退出隆兴堂,自立门户。我当时就说了句‘想退就退,谁稀罕你,想进隆兴堂的人多了去了’。结果其他的人立刻也都跟着跳了出来,都说既然隆兴堂不稀罕,那么他们就都退出算了,让我们另找人去。我和赵平一看势头不妙,赶紧就派人通知您老,现在赵平正在里面和他们对付着呢?”
郑敬高听了,冷笑了一声,道:“好啊,敢用退出来危胁咱家,这还反了天了,走,咱们进去看看。”
一行人立刻向隆兴堂内部走去,刚到了院子里,还没进正厅,就听见赵平的声音道:“各位,各位,就算各位都要退出隆兴堂,总也要等郑公公来了,给他一个交待,我们大伙儿也好说好散,就算各位离开隆兴堂,大家也还是朋,说不定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
只听罗道维道:“赵老板,我等退意己决,就是见了郑公公,恐怕也没有什么可说,不如就这么定了,我们出了隆兴堂,也绝不会再回来了。”
赵平道:“那怎么行了,郑公公……”
陈安真不耐烦道:“郑公公又怎样,别拿郑公公来压咱们,我们都退出了隆兴堂,他来了又能怎么样,还能管得着咱们吗?”
郑敬高也听得心头火起,扯着尖嗓子,道:“咱家现在己经来了,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整个堂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刚才众人都吵着郑公公来了又怎么样,但郑敬高真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候,却都不作声了,毕竟多年以来郑敬高的积威在众人心里,还是存在着的。
郑敬高见众人不说话,冷笑了一声,道:“要退出隆兴堂?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要反了天吗?现在咱家就在这里,谁要退出啊,就当着咱家的面说出来。”
众人又是一片沉默,虽然都得到了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承诺,但在这个时候,都不敢第一个开口。过了好一会儿,陈安真到底年轻气盛,终于跨出了一步,道:“郑公公,我们彩照记退出。”
郑敬高没想到真有人敢站出来,正要说话,这时罗道维也前了一步,道:“郑公公,我们祥云记也退出。”
紧接着周宁华也出来,道:“我们锦丝记也退出。”
这三个人出了头,其他十五个织造作坊的坊主也都一起站了出来,全都要求退出隆兴堂。
这一下郑敬高也不禁有些慌了手脚,挥动着双手,大叫道:“反了,反了,你们这都是要造反吗?”
既然把话说开了,罗道维这时也不顾忌什么了,道:“郑公公,您这话就不对了,隆兴堂本来只是各丝绸织造作坊联合起来组成的一个堂口,又不是朝廷设立的,来去自由,何况就算是朝廷设立的,又不会不让人退出,又怎么谈得造反呢?”
周宁华也道:“就是,隆兴堂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郑公公你吗?要是郑公公早听我们一句劝告,也断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呀。”
陈安真道:“我们退出了就都不是隆兴堂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走,我们大家都走。”
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郑敬高这时也不禁有些羞恼成怒了,他手舞足蹈,大叫道:“不许走,都不许走,给我把他们都拦住,都拦住。”
那几十个小太监还有衙役听了,立刻都一拥而,将这十八个人都给拦了下来,罗道维也不禁有些变色,道:“郑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到还要把我们抓起来吗?”
郑敬高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抓你又怎么样,你以为咱家不敢吗?”随后马对手下的小太监衙役道:“来呀,给咱家把他们都抓起来。”
小太监衙役马动手,七手八脚就开始绑人,这十八名织造作坊主虽然都是苏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加郑公公还有一点积威犹在,因此一下子就都被捆绑了起来。这时十八个人也不禁都有些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