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的强烈示意下,母亲不情愿地走了,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保证,母亲离去的步伐比来时多了几分轻盈。
看着母亲消失的身影,霍亚感觉和母亲生活了那么多的光阴,可心却从未象今天这样如此的贴近。
回想母亲临行前说的那句,“如果有机会,应该到万兽领的家族墓园好好拜祭一番”的话。霍亚没有明白母亲的意思,也许还是为了让他活下吧!
流放数十万里,而且还是比万兽领更艰苦的帝国北方,没有任何依凭的自己,还有可能回到家族墓园吗?
自己的命运甚至都不如栖霞岭下的佣兵,至少他们还有兄弟为他们盖上一抔黄土。
母亲的看望对颓唐的霍亚具有深远的意思,从新回到重囚室的霍亚,开始正视牢里的生活了,毕竟自己要在这儿度过很长的一段岁月。
霍亚开始配合汤姆的照顾,按时吃药、换药。连那些肮脏难咽的食物,霍亚也勉强自己多吃一点。因为伤还没好,同室的怪人也并没有为难霍亚。
令霍亚迷惑不解的是,毛爷对自己越来越关照,甚至连重囚室的看守主管光头佬还亲自来看过他,只不过那眼神仿佛自己不是重囚,而是他的钱袋子。
心情有所舒缓,伤好似也好的很快。刚刚来看过他的妮娜告诉他,因为万兽领一带魔兽暴乱频繁,母亲已经回万兽领了。
霍亚感到一阵失望,如果母亲能看到如今的自己,会不会欣慰。
霍亚也明白,母亲与妮娜不同,看望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毕竟作为城主府的二公子,布莱克学长看望一个犯人,还是有很多便利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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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回归万兽领的一个月后,道安也走了。
道安和同室的怪人一样,每隔十天都会到刑讯室体验一回那里的各式刑具,记得那一次道安回来,没有哭泣叹息,只是坐在角落里发呆,对疤脸及其手下的喝骂浑然不觉。任汤姆如何的劝慰他也不说话。
几天后的深夜里,半梦半醒间的霍亚,好似听到道安和汤姆在那低声的私语,因为声音太小也听不真切,只不过有地图、祖传等词零星的入耳。
自那夜过去后,道安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道安的离去让霍亚非常担心汤姆,毕竟疤脸们失去了道安这个玩物后,会找人顶替,而汤姆是牢里所有人没事都要骂两声的“狗崽子”。
可是霍亚的担心却没有成为现实,因为好心的毛爷为疤脸那个囚室又送来一个胖子,好象是一个失意的商人。
对于那个胖商人的命运霍亚已经不需要猜测了,因为他没有时间了。因为同室的怪人这段时间每一次从刑讯室回来伤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暴躁。霍亚只能保持安静,怕激怒了他,让原本转好的伤再次复发。
霍亚曾仔细地观察过那个怪人,那个怪人的眉目还算清秀,面容也很慈善,如果剃了须发,在外界肯定会是一个仁爱的长者。
可是霍亚不明白牢里为什么再给他戴一个禁魔项圈后,还在腰间加了一条禁武腰带呢?禁魔项圈是捆缚魔法师的器具,霍亚接触过,禁武腰带是在牢中才看见的,因为多数犯人的腰间都捆绑了一条。汤姆说,那是限制斗气的。
霍亚非常的好奇,在霍亚的常识里,神战大陆魔武双修的人不少,可是两者同时达到很高境界的却几乎没有。因此大陆上的职业者修炼之初,都会被告诫: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修炼多种职业是不可取的,唯有专心一途才可能有所成就。
可就这么一个被禁魔禁武的人,连手持利刃等阶不低的毛爷都不敢接近。而且每次上刑回来,怪人都满身鲜血,形容憔悴,但过不了几天就又恢复过来。
自霍亚入狱以来,怪人对他的感觉既有厌恶也有不屑,而且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恨意。如果不是霍亚伤重和毛爷的警示,霍亚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将他扒皮断骨抽筋。
汤姆说,最初他也和怪人共处一室过,可无论如何讨巧卖乖都不能让怪人放过他。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总之现在和疤脸他们在一起的生活就是天堂。
所以霍亚虽然伤好的差不离,但依然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霍亚不起来,怪人哪怕受刑后异常暴躁的时日,对霍亚也算轻手轻脚的了,仅往霍亚的疼处招呼而不让他伤筋动骨,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怒气。
在平时的日子里,怪人还算安静,整日里蜷缩在角落里将乱蓬蓬的头埋在膝间,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已经睡去。仿佛受伤的野兽躲在洞里静静地舔舐着伤口。
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滑过,霍亚知道自己的骨伤已经彻底复原了,一百多天几乎不移不动,全身的好似上锈了一般。可是每每看见怪人逐渐振奋而向他龇起的白牙,内心就一阵阵的恐惧。哪怕深夜里轻轻地活动一下腿脚,怪人都会投来渗人的目光。霍亚感觉怪人比女神峰上的任何魔兽都敏感警觉。
这段战战兢兢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