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亚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被冰冷的水激醒,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审讯和用刑的人。
肿胀的眼皮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张开一道小缝,这道小缝还被血色遮掩着,仅能感觉到一丝红光而已。原本还能吃上点劲的脚尖现在完全麻木,一粘地便传来刺骨的痛,只能任由整个身子垂挂在木架上。
从城主府门口,先是被一记重拳击中胃部,接着一记摆拳击中腮部后,霍亚就人事不省了,直到被架在着木框里,被水激醒,就有人用各式各样的刑具招呼着他,用刑的人累了就换下一个,开始时霍亚还能大声的惨叫,到现在霍亚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霍亚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就连脚趾都被人钉了竹签。但凡以前认识他的人,现在恐怕已经很难认出他来。
这次醒来,霍亚感到很惊奇,因为无论是沾了盐水的皮鞭还是通红的铁钎都没有了。难道所有的人都累了吗?霍亚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借着昏暗的红光,霍亚只能看着血水顺着已经打绺的裤子淌下去。
“别把他弄死了,帝国的裁决还没下来,这时候他要死了,咱们没法交代。”
“哪能呢,兄弟们都有分寸,怎么说干这行也十多年了。”
“恩!有分寸就好。”
“城主大人,我看这小子真不知道通天蛟在哪。”
“他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他是看护人,罪该如此。”
“大人,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押起来吧,等着帝国最后的裁决吧,对了,关在重囚室吧,别让他跑了或死了。”
“是。”
不一会,霍亚被从木架上放下来,但戴在手上脚上的镣铐却没有动。
霍亚就被两个人拖行着,也不知道拖行了多久,总之过来很多门槛,也依稀听到多次铁门咣当咣当地开合声,最后霍亚被扔到一个湿冷的砖石地上,之后只听铁门咣当一声后,拖拽他的人的脚步声向远方逐渐远去。
当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一双带着粗重脚镣的黝黑的脚出现在霍亚眼前,其中一支脚还踢了踢他。
“又来一个啊,挺像的吗!”
好像脚的主人喃喃地叨咕了一句,那两只脚就挪开了。
霍亚再次陷入昏迷。
当霍亚再次醒来的时候,涣散的意识好像有点清醒了,眼睛的窄缝里血色也淡化了不少,但全身依然还是不能动,喉咙处一阵痒,想咳嗽一下,内腹传来一阵疼痛,咳也就被止住了。
“醒了啊。”一个声音传来。
霍亚用尽全身力气,将头往上仰了仰,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一排铁栅栏,铁栅栏后有一个人影蹲在哪,任霍亚怎么努力,也没看清他的面容。霍亚力气用尽,头又回到原位,舌头伸出嘴,舔了舔冰冷的地面,一丝凉意从舌尖传到霍亚的大脑,霍亚觉得清醒了很多。
“吃饭了!吃饭了!”
“你们这帮猪,不要抢。”
“……”
伴随着器械敲击铁栅栏的声音,不知什么人在吼喝着。
霍亚感觉周围一阵哗啦哗啦地脚镣铁链拖地的声音期间夹杂着一些人嘈杂的说话声。
当铁器击打栏栅的声音重自己脚的方向传来后,感觉一样东西扔到了地上。不一会头上也一片哗啦哗啦的铁链声,接着好像听到一个人说,“不错,可以吃双份了。”
霍亚添了一下嘴唇,舌头触处干燥而拉巴,不知是血疤,还是嘴唇皲裂的皮。胃部一阵痉挛,饥饿感袭上来,让霍亚又一阵眩晕。
在重囚室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里,两个看守,一个借着墙上的一扇小窗向重囚室里观望着,一个坐在房间的破木桌子旁喝着酒。
“老大,昨天晚上进来那个重囚,没事吧,可别死了,狱长大人特别交代过的。”脸上长着一撮毛的狱卒说。
“没事,那帮杂种命都硬,没那么容易死的。”满脸横肉的光头狱卒随意地回答了一声。
“那小子,昨晚昏迷的一夜啊,今天早上送饭时我看动了一下,好象现在还动不了。”
“妈的,动刑室那帮孙子下手越来越黑了。”光头狱卒大力放下手中的酒壶狠狠地说。
“听说没,新来的这个还是个贵族呢。”一撮毛说。
“是吗,准吗?”光头狱卒好象来了兴趣。
“送来的那两个家伙说的,好象是什么领主继承人。从身上的衣服看差不了。”一撮毛肯定地说。
“那咱们得好好招呼他了,可别象上阶段那个叫道安的破落户,毛油水都没有。”光头狱卒一边说一边也来到小窗前,向外看去。
“妈的,以为重囚室油水厚呢,哪曾想都他妈的又穷又硬的。”光头狱卒抱怨着说。
“老大,咱们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别着急,我看这是条肥羊。”一撮毛摸了摸腮边的那撮毛说。
“切,我看是死羊。”
“死羊就不值钱了,只有半死不死的才值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