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的地方其实不算是路,是灌木丛中的小缝隙,两边荆棘灌木,遮得密密麻麻。唯有拨开荆棘,逶迤才能走几步,道路凶险,没走几步路,凌霄云衣裙被划破十几处,大为不满,不停埋怨金叹月道:“喂,你带的什么路啊,这鬼地方通向哪里?”
金叹月道:“喂,大小姐,这山谷够邪了,又有魔教的人,从其他的路走很危险。只有走这种荒僻小路,才不被他们撞见。”
凌霄云走一步踢一脚,嘴巴翘的老高,一肚子的怨气,又走一会,嗤的一声,雪白裙子下摆被一块山石扯住,撕烂一片。她终于克制不住,使起小性子,把怒气全倾在可怜的花花草草上,拿着太戊神锋一顿乱砍乱剁,方圆半丈内的荆棘浪迹一片。
这儿离那岩洞并不远,不过半里左右,若被砍太多,容易暴露行迹,白蛇蓝鹰等人若是回到岩洞旁会看见的。
金叹月忙劝道:“我的大小姐,你快住手,你把这里削平,容易被那些坏人找到。快住手。”
发了一通脾气后,凌霄云这才停手,索性停住站在原地,幽怨望着金叹月咬着下唇。
金叹月不知她在发脾气,苦笑看着她。
凌霄云怔怔半晌,鼻子陡然一酸,忽地哭出来,呜呜咽咽道:“都怪你,都怪你。”
金叹月一脸无辜,悻悻然望着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奇道:“怪…我…?怪…我什么?”
凌霄云不理他,只顾自己哭哭啼啼,忽地蹲下去,把太戊神锋丢在地上,拾起一块青石朝金叹月没头没脑掷过去。
金叹月吓得赶紧避开石头。那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嗖的一声从他头顶飞过。要不是他见机飞快,刚好被石头砸中额头。没料到这姑娘丢石头这般准,又气又恼,吼道:“喂,臭丫头,你疯了,干嘛丢我石头?”
凌霄云坐在地上大哭,脸上珠泪涟涟,便是铁石心肠之人看到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也得融化。
金叹月见她哭得可怜,怒气全消,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浑不是滋味。这少女又让人生气,又惹人怜惜。若是换了封芷兰,他自当毫不犹豫冲上去紧紧抱着她,甜言蜜语安慰,可封芷兰何曾会使这等小性子?
她蹲在地上稀里哗啦哭个不停,一滴滴清泪在脸上化成两道泪痕,足足哭了一刻钟。
金叹月束手无策,不知怎么劝解,在旁唉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日已西斜,密林阴翳,暮霭沉沉,鸦雀归巢,山谷里刮起阵阵阴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金叹月忽计上心头,目光直直盯着霄云后面,装作一脸恐惧的样子。
凌霄云受惊后又哭了半天,本已疲惫不堪,哭声低垂,用袖子擦拭脸上泪水,直直望着金叹月,见他表情古怪,心里直犯嘀咕。
金叹月猛地惊叫一声,脸上全是恐惧,大叫一声:“鬼啊!”拔腿就跑。
凌霄云虽是修道人士,毕竟年纪太少,阅历甚浅,小小一个姑娘家,对妖魔鬼怪有一种天生的畏惧,听金叹月恐怖怪叫,连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吓得尖叫一声,从地上拾起太戊神锋,跟着金叹月跑去。
金叹月装模作样跑了一阵,猛然停住,回头去看。
凌霄云此时是惊弓之鸟,金叹月猛然停住,站在小路当中,她却没法停下来,还是一直往前冲,一头撞在金叹月身上。
金叹月被她全力一撞,立足不定,仰头向后便倒,惶急种双手乱扯,不巧刚好抓住霄云右臂。霄云惊叫一声,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两人同时向右边灌木丛摔倒。
这灌木丛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藤蔓,到处都是刺。
金叹月被她撞进灌木丛中,面朝青天背朝地,压得藤蔓吱呀吱呀乱响。
霄云嘤咛一声,一头栽进金叹月怀里,羞得满脸通红。
金叹月这般摔下去,后背顿时被荆棘毒刺扎的千疮百孔、痛得他嗷嗷怪叫。他用力去推凌霄云双肩,谁知凌霄云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要轻薄她,气得在他胸前一按。这样一来,金叹月又被压下去数尺,只觉后背、手臂、腿脚无一不被尖针刺入。野林中的木刺,扎进皮肉中,针针着肉,根根见血,但觉手臂痛,大腿痛,小腿痛,屁股痛,后背痛,无一处不火辣辣疼,痛的他龇牙咧嘴。
他痛的实在忍不住,双手紧紧捏着霄云香肩,捏得霄云鬼喊鬼叫,哀嚎连连,连声骂道:“臭叫花子,很痛啊,放开我。”
金叹月吼道:“我更痛啊,你快起来啊。”
霄云痛的泪水直流,她痛到受不了时,张嘴朝金叹月一口咬去,刚好咬在金叹月下巴一小撮肉上。
金叹月挨了千万根针攒,背后已是千疮百孔,痛的死去活来。霄云这口咬在下巴上,无异于雪上加霜。
金叹月痛的怒喝:“臭丫头,你找死啊。”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双手朝前一推,竟将霄云推得站了起来。
霄云倒是站起来了,金叹月却被这一推之力推下去数尺,又嵌进灌木丛中几分。那些本已扎进肉里的荆棘野刺,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