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叹月的飞行速度很快,本可一日半赶到蚩尤林,偏偏熙儿的修真底子实在惨不忍睹,功力差的离谱,飞行速度慢的和蜗牛一样,使一天半的路程足足延长了三天,金叹月急的想发火,却不敢表露出来,骆千岩似有察觉,几次催促他先行而去,二人跟在后面慢慢赶去。金叹月知道这样做不太合适,何况一路北返,处处都是太平景象,向几个从北方来的行商打探了徐州的境况,行商说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妖孽作祟,不见潜龙的影子。如此一来,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第四日正午,到达徐州边界,远远眺望蚩尤林,仍然为皑皑冰雪覆盖,绵延七八十里,晶莹剔透,好一座粉雕玉琢、晶莹闪亮的冰山!在温和日光照耀下,亮晶晶闪着银白的光芒,十分耀眼绚烂,不时有寒风从那儿刮来,真是彻骨生寒。
骆千岩指着白晶晶的蚩尤林道:“你瞧,冰雪尚在,冰天雪咒并未破去。”
金叹月凝望着蚩尤林千姿百态的冰雪景观,心里真是感慨万千,甚至有些淡淡的伤感惆怅,如此美丽的一座冰山,若是自然之力铸造的,该是多么赏心悦目?可是这座山并不是自然造就,而是北冥流萤岛三位天仙般的女子,用尽全身精血和一生修为化出来的。多么美丽的女子,多么伟大的女子,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她们舍弃了生命,舍弃了往生的机会。可恨他竟然未曾亲眼目睹寒雪、寒霜、寒风三位仙子的绝世风华,不得不说,这是此生最大的遗憾。怔怔发了一会呆才回复正常,深深吸了口气,黯然道:“走吧,还是过去看看,既然已经来了,没理由不过去吧?”
骆千岩明明比金叹月年长近十岁,可是秉性温和,遇事优柔寡断,总不会拿主意,跟着金叹月一路走来,大小事务基本上听从金叹月的安排,倒像个小跟班似得,熙儿性子也是一模一样,这二人在一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极了。有几次要讨论什么事情,金叹月不知如何处置,很想听听他们的想法,结果二人嗫嗫嚅嚅半天,最后竟然回敬金叹月一句:“金兄弟,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经历几次之后,金叹月终于恍然大悟,凡事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二人商量,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几乎是习惯成自然了。
金叹月说过去看看,二人自然不会提出异议,三人马上飞过去,几十里的路程,眨眼便到。越挨近蚩尤林冰雪时,寒气越盛,金叹月如今的功力深厚,早已不畏惧这等冰雪,可骆千岩和熙儿逊色太多,尤其是熙儿,将近蚩尤林时,一下子竟然冷的瑟瑟发抖。
骆千岩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这里太冷了,我送你去远处避一避吧。”
熙儿颤声道:“不行,我不想离开你,你抱着我就好了。”
骆千岩劝道:“此处寒气侵体,迥非寻常,你功力太弱,抵御不了寒冷,会生病的。”
熙儿冷的不停发抖,短短一刻钟,粉嫩的脸蛋已冻的发紫,但表情却十分坚定倔强,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你,我舍不得,我一定要陪着你。”
金叹月在旁边听着这对痴情男女的对白,心里十分羡慕,暗想:“不知小云儿现在哪里,若是她在这里,我也可以抱着她。”继而马上想起,他只要输送一些御寒真气给她,就可助她抵御蚩尤林冰冷彻骨的寒气,刚想开口说时,却见他们深情款款依依相偎在一起,难舍难分,忖道:“这样不是很好嘛?我又何必画蛇添足?就让他们抱着吧,反正蚩尤林一切太平。”淡淡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一会儿,停在距离蚩尤林冰雪边缘两里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上。刺骨寒风从蚩尤林那个方向凛冽卷来,如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呜呜呜的风声如万鬼夜嚎,凄厉可怖,听的人毛骨悚然。熙儿本来就冷的受不了,听着这鬼哭狼嚎般吓人的风声,心里更是寒森森的,几乎把整个人都缩进了骆千岩的怀里。骆千岩运起全身功力,才能勉强与寒气相抗衡,护住自己不被寒气所侵,再想输入熙儿体内助她抗寒,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熙儿平日粉红娇嫩、美艳动人的脸蛋冻得像橘子皮一样,心里爱怜横生,再也忍不住了,便道:“金兄弟,熙儿实在扛不住这等严寒,我还是陪她离远一点,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金叹月转头看了看熙儿,见她果然挨不过这等酷寒,原本俏丽妩媚的脸庞十分难看,忙道:“那好,你们现在三十里外的那座高山上等我半个时辰,我查看蚩尤林一圈就返回。”
千岩匆匆点头,焦急的抱着熙儿转身而去。金叹月飘在云端上目送他们离开,脸上大有羡慕之意,不禁又想起凌霄云,看了片刻,长袖一摆,飞入蚩尤林冰雪上空。刚到上空,从地面升腾起来的凛冽寒气,仿佛如火山喷发一般,扶摇直上,砭人肌骨,纵然是金叹月功行深厚,在冰山上空飞的久了,也觉得浑身寒冷,绕山行了一周,方圆近两百里路,看来看去,始终看不透一点玄机,果然就像骆千岩等人所说的一样,蚩尤林并没有发生变故,一切如旧。只是那白茫茫的蜿蜒起伏的群山,在厚实僵硬寒冰的笼罩下,看起来很美,却呈现出一种阴森恐怖毛骨悚然的感觉,其中仿佛潜伏着无限的杀机。
又看了一会儿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