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玻璃心(上)
沒有什么比正在自己踌躇满志的时候被人打了一记狠狠的耳光更让人郁闷的了。尤其是这记耳光自己生生地只能挨下却无力反抗。冯天行一路风光无限地到达香港。出席国内无几人能出席的研讨会。心中的得意无以复加。更不用说这次是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展露自己最得意的羽毛。
从在晚宴中他见到薛飞开始。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笼罩在他的心头。虽然他已经努力做到不去看。尽量做到无视于他的存在。但当薛飞站在这里。而许婷婷也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也到达同一座酒店。这中间潜藏的东西让他的心猛烈的揪了起來。他最担心的预感马上变成了最真实的存在。这让他不得不去想。这两个人都出现在这里出现绝不是什么偶然。这本來就是他们商量好的事情。一想到这。压抑不住的情感。一瞬间截然相反的两种悲喜心态让他的心脏的负荷骤然加大。本來已经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气味在见到许婷婷揽起薛飞胳膊的那一刻被更大的激发出來。
一口浓浓的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可阻挡地流出來。在他还清醒地的意识下第二次被强行咽下的气息却成了第二次喷发的动力。这次是喷泉。血的喷泉。
随着喷泉。冯天行的身躯缓缓倒下。眼光却还看着不远处的薛飞。不甘、不信。
世界上有很多种病都有自己的专有名词。大多是以人或一些符号或者是特殊的意义來命名。医学界对这种心脏突发破裂的情况也有一个很浪漫却又很贴切的名字。。玻璃心。。专指因爱情而引起的心脏急发性破裂。
能出席今天晚宴的都是心脏学方面的专家。毕竟这是心脏外科学领域的一次难得的盛世。冯天行一倒下。晚宴上的人立刻围了上來。不用多说。只从各自的经验判断大多数人就已经得出了很真实情况近似的结论。虽然这种结论还有待于各种检查得道验证。但并不妨碍他们做出预防性的各种举措。各人从各自的角度发挥自己的特长。行动迅速而得体。根据现场的情形盛红酒的冰块被倒在餐巾上做成一个的冰袋围在了冯天行的脑部。有的人拨打电话。有的人现场组织抢救。心脏的救助其实在沒有专业器械的情况下。最好的其实就是等待就是不动。让病人平躺安卧。对病人的每一个动作反而会造成受伤创面的增大。
病人就是病人。不管他是谁。在医生眼中他就应该是病人而沒有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其他的专家或者还仅仅是根据经验判断判断。对薛飞而言在魅惑之眼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在拉近的图像中他清楚的看到在冯天行的右心室上一个浅浅的裂痕。随着心脏的收缩。一股一股的血冒出來。堆积在胸腔中。心脏收缩的越來越缓慢。眼见的跳动越來越无力。可以预见不用等急救车到达。这个人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沒有手术条件。固然这里已经集中了世界上最多的大师级心脏外科专家。但也沒有人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是更复杂的心脏外科手术。
许婷婷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神看去。自己紧紧挽住的薛飞已经到了人群旁。再看。他人已经是挤开了人群蹲在倒在地面上的冯天行的身边。
医生的天性、本能让薛飞做出了第一反应。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其他的都不重要。在他脱开许婷婷的手向人群奔去的一瞬间接连做了三个不同的动作。
第一个动作是探臂从一旁长长的餐桌桌面上取了一把餐刀。
第二个动作是掠过走动的侍者的时候从侍者手中端着的盘子上取了一个杯子。一个带着两根吸管的空情侣杯。
第三个动作是在经过一位女服务生的时候顺手接下了围在她腰上的白色围裙。
三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哈成。就像经过无数次训练一般。还沒等周围的众人反应过來。蹲在地上的薛飞已经伸手捏开冯天行双颊。把手中团成一团的围裙塞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
“不能动!”
“NO。NO。”
几个在周围围观的人反应过來。立即试图阻止。但薛飞下一个动作却吓住了所有的人。
寒光一闪。
围裙塞入后。薛飞沒有任何犹豫。餐刀在手中转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态。一刀下去。正是心外科常用的下刀位置。
一看下刀的位置。周围的都是此行的大家。那里还不明白薛飞正在做的是什么。但在这种条件下。谁敢就这样下刀。更别说是餐刀。
血顺着刀口立即流了出來。浸湿了雪白的衬衣。薛飞下的第一刀。甚至沒有时间解开冯天行的衣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众人都呆呆的愣住了。只有薛飞的手在动。
一动一静。
沒有人去想。餐刀能不能这么锋利。就这么顺利的破开肌肤。破开骨骼。建立操作面。也沒有人看到附着在餐刀刀锋上的一丝金芒。
薛飞随手放下刀。拿过杯子放在冯天行的胸口。抽出半截吸管插入刚刚切开的刀口里。接着另一根吸管也跟着插入。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