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架竖琴走到蘑菇小屋准备好的舞台上。
他轻轻拨动琴弦,所有人听到一阵林间小溪潺潺的水流,听到茂密的树叶被风吹过的清鸣。
这个开场白,让等候多时的客人们再次鼓掌,就连挑剔的思诺森以及兰切洛斯也情不自禁,只有乔登,还在和水雷布丁奋战。哦!原谅他,乔登只是一个孩子。
荒野上,野兔班尼在离自己的小窝很远的丘陵小坡上啃食着鲜嫩多汁的青草,最近雨水期刚过,沉睡了一个冬天的草籽喝足了水分,纷纷冒出头。班尼啃了一块草皮,纵跃着跑到附近,继续填饱自己的兔子。这时有古怪的声音传来,它竖起自己的耳朵,警醒地停止进食,接着班尼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又低下头,不过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古怪的声音又来了,班尼站起身,竖起长耳朵,还是没有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在兔子班尼的头顶,有一个五彩斑斓的圆环打开了,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伸下来,左右转圈地捞了一会,忽然抓到它的长耳朵。
班尼赫然大惊,它挣扎着想要脱身,却发现自己的脖子麻酥酥的,好像吃了腐坏的草叶。班尼眼睛里的野性渐渐褪掉,直到温驯占领它的身体。
接着,兔子班尼经过色彩斑斓的圆形甬道,身体不断上升,来到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浅红色的眼睛看见一个陌生人,应该称为人类男性,温柔地抱着它。
吟游诗人打扮的艾斯却尔轻轻揉动兔子班尼的长耳朵,顺便还搔了搔它的耳根。
那里是班尼的弱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这只刚才还是原野上游荡的野兔已无法回到自己的熟悉的小窝里。
尽管所有客人都知道出场登上舞台的‘魔术师’不会是三流的只会耍戏法的流浪法师,可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惊人的一幕,都热烈地鼓掌。
当然在掌声的深处,也有一些好奇的客人的猜测。
“那个长筒帽是装了机关的道具吗?”
“不是,是随机抽到的某位客人的礼帽。”
“那位客人会不会是精心准备的‘表演者’?”
“能请动政法署的副署长配合表演的人不会是一个‘魔术师’!动动脑子。”
“兔子呢?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它为什么这么安静?会不会吃了药?”
“我无法看穿,也不清楚那件贴身的皮甲和旧披风下面能藏下一只兔子。还有,你的话可真多啊。”
“诺尼,你得明白,凭空变出一只兔子,可不是什么魔术,这已经是相当高明的法术了。”
“医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实在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好吧,刚才发生的一幕,的确是很精彩的魔术,让我大开眼界。”
“你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可没有这样想。我猜测,你已经打算把那只兔子解剖开来,想看清楚里面会不会是一只小型的构装体。”
兰切洛斯收起笑容:“除了救死扶伤,我亲手打造的手术刀永远存放在密封的盒子里。”
“好吧,说点别的。据我的观察,那只野兔是南方的安格斯长毛兔,它一般生活在阳光充沛的平原上,草食,偶尔也有杂食。它的嘴角还有青草汁液的痕迹,可见刚才还在进食。而在舞台上,根据我的判断,没有安装任何可以利用的机关。也就是说……或许有些不可思议,那只兔子真的有可能是‘魔术师’刚从南方千里迢迢的原野上捕捉的。”
“这只能以法术的角度来解释了。神奇的魔法!”兰切洛斯想到了某些往事,脸色有些复杂,难堪、懊悔、希冀,还有一点淡淡的羡慕。
“可是,这种魔法已经渐渐绝迹了,只有那座山巅学院还保留着薪火的种子。”思诺森曾经去过一次,而且是仅有的一次,“真是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