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激流城,汹涌的人流充斥每一条街道,直到守夜人从各自的巢穴里出来巡游,这位出水芙蓉的少女才开始梳洗打扮。
站在街道的路灯下面的黑斗篷不定期地拦住他们认定的可疑人物,带到路边墙角仔细询问,多数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在履行他们的责任。
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劫犯觊觎着经过他们面前的路人口袋里的钱包,用老到的经验估算他们的财富,是否会激烈地反抗,甚至已经算好得手后的退路。带着丰厚的收获逃离现场的盗贼擅于利用建筑物之间的阴影,他们是开锁的专家,对于各种陷阱和保险箱的结构了如指掌。利用人心的弱点谋取财物的骗子凭借自己出色的外表和久经训练的礼仪周旋在衣冠楚楚的绅士和贵妇的身边,甜言蜜语是利器,博学广闻是强项。
贵族们按照自己所在的人际圈召开酒会,富裕的商人常常是受邀请的对象,在觥筹交错的桌面底下,或真或假的内幕消息和秘不示人的暗箱操作互相交手或握手。
至于在远离街道路灯彻夜不熄的光芒笼罩的小巷里,永远不会缺少酗酒的豪爽客人,被热情地女侍应掏光钱包里最后一个银德勒却置之不理,因爱而失意的懵懂青年,当然也有一言不合发生的流血斗殴。
被兰切洛斯的一番话‘惊醒’的思诺森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举办地下拳赛的马廊,外面连一丝灯光和声音也没有流露,推门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狂热的气氛似乎要把空气点燃。
原本储藏过冬食物的地下室被马廊的主人整个打通后改建成标准的‘浴桶’,也就是由数十块两米长的硬木板竖立后围成的打斗场地,地面是夯实的厚厚的硬土,人摔倒在上面,通常都很疼痛。
今晚的主角是两个标准的北地大汉,魁梧的块头几乎和木板等高,由于实力接近,两人缠斗了一段时间,大汗淋漓的身上不停滚出硕大的汗珠。
思诺森挤到接受赌注的庄家身边,挥舞着一张大面额的兑票,准备开口询问赔率。
却在这个时候,‘浴桶’里的战斗发生了突变。
其中一位光头的斗士运用一种激发潜力的强效呼吸法,把绷紧的身体所有力气积蓄在粗壮的右臂上,猛烈地挥出。而他的对手,及时反应过来,双手交叉在面前,两脚一前一后呈弯弓射箭型完全防御状态,也难以抵挡。瞬间被破开坚如岩石的防备,重重地沾在硬木板上,过了一会才缓缓滑倒在地上。
光头斗士高举双手欢呼,白皙的皮肤上处处绽放的玫瑰红的怪异晕色许久才消退,眼尖的思诺森看见取得胜利的斗士的整只右手不停地微微颤抖,只是借着其它动作掩饰。
‘嗯,似乎运用了超过自身极限的属于骑士的特技,有些牺牲的味道。嘿!下巴和喉咙之间有滴血长剑纹章,是来自要塞的兵团预备骑士。对啦对啦!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们这些因为战争而招募的重剑士二线梯队现在都解散了。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领主,为什么会来激流城打黑拳呢。’思诺森从沉思里恢复清醒,顺应周围狂热的观众和赌客,务必使自己融入其中,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大熊图尔班获胜!”随着代表马廊主人主持拳赛的裁判的示意,赢钱的人发出雷鸣般的咆哮,而输钱的人纷纷撕掉自己的赌票的票根,很勉强的应付式拍手鼓掌。有因为输钱过多而比较出格的人则不忿地发出咒骂和刻毒的诅咒,可惜这毫无作用,只能让他们狭小的器量显现在众人的哄笑中。
思诺森竖起耳朵听周围的赌客聊起各自独到的精准眼光,当然也有一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
“赢了这一次,大熊已经保持五连胜了。”
“可不是吗?听说图尔班是预备骑士,有一些独特的必杀技。”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赔率又要打低了。刚才庄家赔了好多钱,都有些恼羞成怒了。”
“哈哈哈哈,反正摩根赚了不少,赔点钱也正常。拳赛的盘口,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
“我不是这样看,其实大熊的秘技准备的时间有些长,完全有机会趁他蓄力的时候用重招反击。如果能破坏蓄力,秘技反噬肯定让他吃不消。胜负的天秤就一面倒了。”这是一位旁听的输家的反驳。
“你肯定是来了没几次的新手。大熊的蓄力姿势本身就是一种攻守兼备的起手式,之前也有一个拳斗士看出其中的奥秘,结果被蓄力一小半的图尔班直接用手刀砍中脖颈晕倒。”
“我看,大熊连胜的势头将会继续,除非碰到一个能招架他必杀重拳的防御者。”
“这不太可能,来‘狼嚎’的斗士都是普通人,像大熊这样的预备骑士,拥有军队流传的独特必杀技,根本不会出现第二个。”
“希望能爆冷门,来一个击败大熊的斗士,我相信,赌图尔班输的赔率已经很高了。”
思诺森摸着下巴刚刚露出头的胡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做了一个决定。
他立即收起兑票,贴身保管好,随后找到承接赌盘的庄家摩根。
“什么?大熊已经休息好了,可以随时出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