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面盛满了淡黄色的炼金药剂。
在科森管事的首肯下,工头提玛慢慢拧掉封口的白蜡,打开瓶子。
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喷发出来,浓烈的味道积蓄太久的缘故,因此格外显得刺激。
“兑进果酒里,快。”科森抹了一把眼泪,那是他残存不多的良心。
工头提玛脸色不变将药剂倒入一大罐草莓酒里,擦了一把不存在的额头的汗水,用干净的木棍使劲搅拌,让药剂和果酒能够完全融合。
周围的刺鼻味道渐渐淡化,浓郁的果酒芬芳和草莓独有的清香掩盖了那些炼金药剂的嗅味。
“好吧,我们一起动手,让那些积压的库藏从新焕发生机。”
科森管事和工头提玛分工明确,一个负责从酒罐里舀出加料的果酒倒入果酱罐子,一个负责打开泥浆封口。
忙活到大半夜,累出一身臭汗的科森管事和工头提玛才神态萎靡神情亢奋地钻出仓库,银月女士阿黛娜怒气冲冲地拨开乌云将祂的光芒洒落在这两个罪人身上,希望他们迷途知返,可惜义无反顾的科森和提玛却踏进黑暗的阴影里避过巡夜人悄悄回到各自的巢穴。
呼啸而过的夜风慢慢凄厉,卷起地上的尘土向远方吹去。
梅里恩斯发现自己作坊里的果酱销量有放缓的趋势,毫无缘由地出现,并非季节天气的影响,也不是自己生产的果酱味道不受欢迎,而是另有原因。
通过自己的人脉渠道打听后,梅里恩斯发现市场区里有一家同行大量低价抛售各个作坊的果酱,他对这种违反行会规则的价格战深恶痛绝。
“这会彻底毁灭这个行业。”
因此梅里恩斯直接找上这店铺的负责人,事先受到警告而闭嘴的店主三缄其口,毫无所获后,只好觅着其他渠道找到了背后的白缶作坊。
“我就知道,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觉得和市政厅搭上关系就自命不凡的人来捣乱。梅里恩斯,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和那些赚了一些钱就觉得有点身份的无耻之徒毫无区别,你们总是习惯在别人的成功里挑刺,对别人的成功冷嘲热讽,你们都喜欢那样。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寻找自己的错误,反省自身的疏漏,一定要在打击别人的成功上面建筑自己的幸福快乐。我看透你了,你是不能肯定别人的成功,不能输给一个刚刚进入这个行业中的新手,想要施展你在行会里的地位吗?来吧,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什么也得不到。”怒气冲冲的科森管事色厉内荏,仓皇无措的手脚只有在指责的时候才能坚实有力。
工头提玛一边帮腔,像一个摇头晃脑的盒子木偶。
“好吧,好吧,科森,你的作坊在市场区贩卖其他同行的果酱,这是很多人看见的事实。而我所知的是加入行会的每一个作坊在出产的罐子上都会在标签之外的隐秘地方打上数量的暗记,只要翻看一个市场区的购买登记就知道有大量没有暗记的果酱罐子流入市场,这些果酱除了低价之外肯定还有其它秘密,现在我还不知道,可是一定有人知道。”一锤定音的梅里恩斯顿时吓住了科森管事。
“呜喏,我的那家不起眼的小店,贩卖出去的每一件产品都有缴税,不信你可以找撒图安·马汀大人的书记官塔帕斯勋爵大人了解情况。”说完,科森管事晃了晃左臂,那是塔帕斯家族的家徽,黑羽毛渡鸦被蓝腰带围绕。
“嗯嗯,我会的。”梅里恩斯皱起眉头,微微点头后离开白缶作坊。
看到那个可恶的梅里恩斯不告而别,自觉被侮辱的科森·塔帕斯冷哼一声,继续督促童工们辛苦劳作。
工头提玛有些惊慌地随在他的身后,不住地喃喃自语:“这下麻烦了,这下麻烦了。”
被耳边的噪音打扰的科森管事一把攥住提玛的衣领:“不要慌,提玛,勋爵大人会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
“真的吗?”
科森点点头。
瞬间轻松下来的提玛顿时恢复了精神。
‘只要我将事情如实相告,塔帕斯勋爵一定会将所有痕迹都擦除干净,他有这个能力。’
至于自己,为塔帕斯家族赚取了大量的金弗兰,立下许多功劳。
‘家族不会忘记自己的,不会忘记科森·塔帕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