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眼山犬卡瑟费干涸的灰白色脑浆里并不缺乏生存的智慧,自从下半身被可恶的人类的铁锤击中后,即便是没有感觉的皮革似的肌肉和朽木一样的骨头上的魔力回路乱糟糟地像一团乱麻无法捋顺造成下半身彻底瘫痪,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便驱动这头不死生物的本能挣扎着用还算完好的两只前足向梅迪斯要塞夺路逃命。
就在它即将抵达滚烫的黑色热砂带的边缘时,两根黑色的枯萎树枝从地面升起瞬间结成牢笼囚禁卡瑟费,锐利的枝桠穿透亡眼山犬的阔嘴,钉入它的四肢,无数食人鱼似的贪婪吞噬力道将卡瑟费体内的死亡之力和猩红瘟疫鲸吞蚕食般的吸走。转眼间,干瘦的山犬脱水似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寄生依附在体表的蛆虫们纷纷爆成肮脏的粉浆。
随后一小团墨水似的挥舞着十数根触角的阴影水母撕裂卡瑟费的腹部钻进它的体内,脆弱的魔核直接粉碎成渣,新的核心渐渐凝聚。阴影触角不断衍生蔓延游走,亡眼山犬的血肉恢复了生机活力开始复苏,破败的皮毛染上一层油光水滑的漆黑色,干瘪的眼珠子消失了,只剩下黑色的深不见底的凹洞。
“该死的链魔,我,塔那魔子爵泽尔毕博斯再次回来了。”失去了一个投影化身让恶魔子爵大人十分愤怒,而更让牠耿耿于怀的是死在一头下位链魔的手里。为了洗刷这个耻辱,重塑自己的威望,塔那魔子爵选择和昔日的仇敌握手,向那头扭曲阴影献祭了两个麾下得力的虎视眈眈觊觎祂的地位的下属,借助黑暗的虚空渠道将自己的一部分狂暴本质送进主物质位面世界遗留的坐标附近。
急剧膨胀的肌肉让卡瑟费的体型扩增至牛犊大小,不断拉伸重塑的骨头支撑起魁梧的身躯,构造新的躯体让恶魔贵族损耗了一大笔积蓄,为了弥补体质方面的亏空,顶着恶魔化的亡眼山犬躯体的泽尔毕博斯露出狰狞的滴血獠牙,双足一沉竟然没入自己的影子里。
在阴影里潜行的魔化山犬避开各种陷阱和反侦查触发法术,在梅迪斯要塞里面慢慢游走,碰见落单的链魔的仆从才偶尔露出真身,一口吞掉那些低贱的下等生物。
‘地精、哥布林、半兽人,这头下位链魔准备做个庄稼汉,竟然放牧豢养这些贵族食谱之外的杂碎。’吞食了一只狗头人,微薄的几不可闻的龙裔气息让塔那魔子爵越发不屑。
这时一头手持紫红色蔷薇刺鞭的小鬣魔从泽尔毕博斯身后走过,向那个曾经是塔那魔子爵折翼沉戟的蒙受耻辱之地血狱祭坛方向蹒跚前行。恶魔贵族的滴血獠牙刚刚张开准备咬死这头卑劣的链魔的心腹,仔细品尝爬虫一样的小鬣魔的血肉在唇舌之间滑动的柔嫩,不过恍惚之间狡猾的智慧和奸诈的本性碰出阴谋的火花,他无声地浅笑了几下,潜伏在小鬣魔的影子里。
能将投影送进主物质位面世界的恶魔都不是善茬,不过被血狱祭坛有目的分区别地抽取婴卵的大量活力后,牠们只能以褪变后的小鬣魔的身躯驻留在这个世界,因此这群孵化后带着暴躁的脾气和愤怒的火焰准备向这个深渊据点的主宰发难时,一条紫红色满是蔷薇倒刺的长鞭带着痛苦和奴役的邪符劈头盖脸地将他们镇服,屈辱地接受某个恶魔的支配权杖成为最下等的生死不由自主的奴隶。
‘这些不走运的可怜虫,活该遭到被奴役的命运。’泽尔毕博斯暗自嘲笑讥讽了这群仿佛被狩脑魔夺走心智的无脑恶魔一番,非常愉快地看着同胞们被自己人折磨。
‘这记甩鞭真带劲,漂亮的鞭花把锁骨都打断了。’
‘十倍剧痛痉挛,真是倒霉的家伙,竟然碰上罕见的邪符共鸣。’
‘啊哈,被蔷薇鞭子的倒刺抓住了,轻轻拖拉一下,起码少了十磅新鲜的血肉。’
塔那魔子爵被小鬣魔库格雷玛斯的专家级鞭笞技艺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亢奋的意志震动全身,在腹腔深处浸泡在血肉里维持卡瑟费身躯的阴影水母忍受不住颠簸收回了一条触手,失去脆弱平衡的泽尔毕博斯被迫从影子里浮出头颅,这时一条漆黑锁链从血狱祭坛上射了出来,穿透魔化山犬的脖子,将它的躯体从阴影里一寸一寸拉扯出来。
“你是?”链魔萨迪洛斯的声音在锁链上回响,“很熟悉的味道,狂暴的气息,是塔那魔子爵再度大驾光临吗?”漆黑锁链瞬间抽紧狠狠地勒住山犬的喉咙。
“哼!”魔化山犬发动了阴影虚化,整条喉咙瞬间转化成黑色的浓雾,收紧的锁链顿时落空,顺利抽身的泽尔毕博斯极力压抑勃发的怒气和狂暴,冷冷地笑了几声,潜入影子里跳跃离开。
渐行渐远的声音让黑色锁链有些踌躇,它回到祭坛上盘踞在血池里默默思索,任由肮脏的深渊元素侵蚀却丝毫动摇不了权杖的支配能力。
‘这也是一种锻炼。’遗留在血狱祭坛附近的些许阴影转化为一枚黑白分明的眼珠窥视着附近的环境,本体战略转进的魔化山犬借此来观察敌人的举动。
很快的,链魔萨迪洛斯用祂的支配权杖发布了一条命令,梅迪斯要塞随即进入外松内紧的战备状态中。不灭火炬在要塞内部每一条通道依次点燃,阴暗角落逐渐被消灭,影子存在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