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太平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逼神态,着实让人看着不舒服。他带来的弟子名叫阿宝,坐在一边东张西望,跟一个乡下孩子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的模样,一脸的憨态。
郑老板就坐在对面,对于站在后面的我们三个,不屑一顾,似乎我们就是空气一样不存在。
时间就在沉闷的气氛当中,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接近子时。
管太平忽然睁开眼,射出两道精锐的目光盯在我脸上,问道:“你可是姓习?”
我心头一动,老家伙眼光挺凌厉的,微微一笑回答他:“不错,晚辈姓习,尚城镇人。”看样子他是猜到我是谁了,没必要跟他绕弯,因为他是老爸所敬重的人,所以我就为了尊敬对方,自称晚辈。
“嗯,我果然猜得不错,你是习家后人。”说完这句话,老家伙眼睛一闭又不理我了。
我心说老家伙你也太牛逼了吧,明知道哥们是习家后人,还这么大架子,那是分明没把习家放在眼里。算了,我也不跟他计较,因为鬼事专门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清楚的人又可能觉得鬼事传人不算正统道家弟子,所以瞧不起吃这晚饭的。
客厅中落地钟敲响了十一点钟点,子时来临!
管太平缓缓睁开眼睛问:“床下放好盛水铜盆了吗?”
“放好了。”郑老板连忙答道。
“嗯,阿宝,摆香案。”
阿宝应了一声,让人搬来一张方桌,在桌上铺了黄布,摆上神位和香炉。神位就是用黄纸折成的牌位,用毛笔写了某某神仙之神位,因为道家神灵众多,各道弟子供奉的也不相同。他们师徒供的是太上老君,这可是道教老祖,供奉弟子最多。
镇鬼令牌、三清铃、桃木剑以及黄符数道,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桌上,点上香烛。
郑老板一看摆上香案,这种正规的开坛做法,在县城是很少见到的,脸上立马出现肃然起敬的神色。
管太平大喇喇的从沙发上起来,伸开双臂,阿宝从包里掏出一件道袍赶紧给他穿上,又递给他一柄拂尘。
我跟陆飞不由对望一样,感到特别新奇。这老家伙真是个会蒙事的主儿,捉鬼又不是开坛做法,用得着大张旗鼓,还身穿道袍,头顶道冠,居然还拿上跟羊尾巴似的是拂尘,怎么看怎么像太监。
这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一道手续!
陆飞小声跟我咬耳朵:“习哥,我算服了老家伙,这么大张旗鼓,肯定把主顾蒙的不知东南西北,下次我也这么整。”
我扭头在他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你去找只大公鸡,就躲在院墙外,等会我用手机给你打一下,你就让公鸡叫两声。”
陆飞一愣,小声问我:“这不是正在捉鬼吗?公鸡一叫,把无头鬼给吓跑还怎么捉啊?”
“笨蛋,又不是我们捉。”我没好气说。
陆飞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眉开眼笑的点点头,跟麻云曦悄悄溜出去了。我转头看了看正在磕头祭拜太上老君的老家伙,心想别怪哥们跟你使坏,你要是有这真本事,就算把无头鬼吓跑,你也能逮住,要是没本事,请二十个太上老君神位也不管用。
祭拜了太上老君后,老家伙摇着三清铃,念咒焚符。当然跟电视里的差不多,喝口酒喷在烛火上,呼地窜出一条笔直的火焰,那个壮观啊。草他二大爷的,这都是骗人的把戏,怎么越来越觉得他是蒙事来了?
好不容易等他做完法事,却闭目站在那儿不动,手里挺着桃木剑,剑尖上贴着一张符,跟睡过去似的,好像刚才在沙发上没睡够。
我趁大家伙目光都盯在老家伙身上时,悄悄用点睛笔开了阴阳眼,心想他这种大张旗鼓的做法,其实是在捕捉鬼邪动静的,远不如我们老习家开阴阳眼这么省事。
果然停了十几分钟,一股阴风从门口吹进来,令众人不由全身打个激灵。就见桃木剑尖上的黄符随风飘动,老家伙蓦地睁开眼睛,放出两道精光,抬头看向屋顶。
“阿宝,那家伙,跟师父上楼!”老家伙叫了一句,挺着桃木剑从桌后绕出,急匆匆的奔向楼梯。阿宝也非常机灵的拿起背包,迅速赶上。
“喂,管先生,我是不是也要……”郑老板还没问完,老家伙和阿宝就隐没在楼梯口了。
我跟着手里攥了八枚铜钱,奔上楼梯。现在有点佩服老家伙了,因为郑老板小老婆住二楼,在下面用阴阳眼是看不到的,而在房间内等,可能会把无头鬼吓跑。所以在下面开坛做法,无头鬼一来立马得知。上楼梯同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下陆飞的号码,马上又摁了。我是不想让无头鬼把人脑袋摘下,不然被老家伙拦住,万一失手打死了无头鬼,脑袋可就回不去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无头鬼摘的脑袋,必须要他还回去。
“嘎嘎嘎……”外面传来一阵公鸡惨叫,我勒个去的,陆飞怎么蹂躏公鸡呢?听着像老鸦叫。
“那个谁,你跟着瞎搅和啥……”郑老板在后头对我大叫。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几步跨上